我在停尸房醒来,发现自己的记忆被切割成碎片。 法医说我是唯一幸存者,但追查现场证据却全部指向我自己。 逃亡途中收到神秘短信:“下一个死的还是你。” 按照指引闯入杀手老宅,墙上贴满我不同年龄的偷拍照。 背后传来熟悉笑声——那张脸,竟与我完全相同。
意识像是沉入深海后又被迫上浮的溺水者,挣扎着冲破黑暗的束缚。最先恢复的是痛觉,尖锐的、撕裂般的疼痛从太阳穴炸开,蔓延至整个颅腔,每一次心跳都带来一阵令人作呕的钝痛,仿佛有某种沉重的东西在颅内不断撞击。我猛地吸进一口气,冷冽、混杂着刺鼻的消毒水、福尔马林和一丝若有若无、甜腻得令人不安的铁锈味,这股诡异的气流粗暴地灌入肺叶,激得我一阵无法抑制的剧烈咳嗽,胸腔震得生疼。
我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野先是模糊一片,如同蒙着一层厚厚的磨砂玻璃,只有大片惨白的光晕晃动。几秒钟后,视线才勉强聚焦。头顶上方,是冰冷的不锈钢栅格灯罩,散发着无机质的光芒,边缘处沾染着些许难以辨认的污渍。灯光之下,是同样惨白、但已显陈旧、部分墙皮微微泛黄剥落的天花板。
我试图活动手指,指尖传来冰凉、坚硬、光滑的触感。我艰难地、几乎是耗尽了全身力气,才勉强侧过头。
一张金属台面,就在我手边不足一尺的地方,泛着哑光的银灰色泽。台面边缘有着明显的凹陷导流槽,尾部略微向下倾斜——这是一张标准的不锈钢停尸台。而令我浑身血液几乎冻结的是,我正躺在一张一模一样的台子上!恐惧像冰冷的毒蛇,骤然缠紧了我的心脏。我的视线不受控制地向旁边扫去,一张,两张……整整六张相同的金属台,寂静无声地排列在这片空旷而阴冷的空间里,如同某种沉默而残酷的仪式队列。远处墙壁,是一排巨大的、门扉紧闭的不锈钢冷藏柜,每一个柜门上密密麻麻的圆形把手,都像是一只只冰冷无情的眼睛,在惨白灯光下漠然地注视着我。
停尸房!
这个词像是一把烧红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脑海,瞬间击碎了所有的混沌和迷茫。极致的恐惧让我像弹簧一样猛地坐起身!
剧烈的眩晕如同黑色的潮水瞬间席卷而来,整个世界在我眼前疯狂地旋转、倾斜。我不得不伸出颤抖的手死死扶住剧痛欲裂的头部,手指插入发间,立刻触碰到额角一道已经凝固的、粗糙而凸起的伤口,轻微的触碰都带来钻心的疼痛。我身上套着一件宽大、粗糙、蓝白条纹相间的袍子,这绝不是我的衣物。袍子下面空荡荡的,一丝不挂。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慌和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我跌跌撞撞地爬下冰冷的金属台,赤裸的双脚踩在更加冰冷、甚至还带着些许黏腻湿气的地砖上,刺骨的寒气如同细针,毫不留情地扎进脚心,蔓延至全身。我虚弱地扶着停尸台边缘,胃部一阵剧烈的痉挛,翻江倒海般地干呕起来,然而除了灼烧喉咙和鼻腔的苦涩胆汁,什么也吐不出来。
记忆。我的记忆呢?
昨晚……昨天晚上我在哪里?和谁在一起?做了什么?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