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别吃饭了，反省反省！” 妈妈的声音里还带着怒气。
姐姐还是蜷在墙角，没动。
爸爸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把菜放进厨房，然后坐在沙发上，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吸了起来。
烟雾在客厅里弥漫开来，呛得我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那天晚上，我偷偷从厨房里拿了半块馒头，是早上剩下的，有点硬。
我走到院子里，蹲在姐姐身边，把馒头递给她。
“姐，你吃点吧。” 我的声音很小。
姐姐抬起头，眼睛红红的，接过馒头，咬了一口，没嚼几下，眼泪就掉在了馒头上，把馒头浸湿了一小块。
“念念，” 姐姐的声音哽咽着，“为什么妈妈总打我？”
我没说话，因为我也不知道。
我只是看着姐姐，看着她一口一口地啃着硬馒头，眼泪一颗一颗地掉下来。
那天晚上的月亮很圆，挂在天上，洒下冷冷的光，照在姐姐的脸上，也照在院子里的石榴树上，一切都显得那么冷清。
3 狼牙棒下的童年
后来妹妹拉断灯绳，我才明白，妈妈的暴力，从来不需要理由。
那是个冬夜，特别冷。
窗户上结着厚厚的冰花，像一层白色的纱。
屋里没有暖气，我们都裹着厚厚的棉袄，还是觉得冷。
大概十点多的时候，突然停电了，屋里一下子陷入一片漆黑，连窗外的月光都被乌云遮住了。
妹妹才上小学三年级，胆子小，吓得 “哇” 地一声哭了出来。
“妈，停电了！我怕！” 妹妹的声音带着哭腔。
妈妈在里屋喊：“怕什么？不就是停电了吗？找根蜡烛点上！”
妹妹摸黑从抽屉里找蜡烛，抽屉里的东西很乱，有橡皮、铅笔，还有几个小玩具。
她踮着脚，手在抽屉里摸索着，不小心碰到了床头的灯绳。
“哗啦” 一声，灯绳断了，电线裸露在外，冒出几点蓝色的火花，紧接着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焦糊味。
妹妹吓得尖叫起来，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摔倒。
爸爸从里屋走出来，手里拿着打火机，看到断了的灯绳和裸露的电线，皱着眉头骂：“败家子！连个灯绳都能拽断，我养你们这群孩子有什么用！”
他把打火机往桌子上一扔，声音很大，吓得妹妹哭得更厉害了。
妈妈也走了出来，看到眼前的景象，二话不说，伸手就把妹妹推到床头。
妹妹没站稳，踉跄着撞到了床头的木板上，“咚” 的一声，疼得她眼泪掉得更凶了。
“自己弄断的自己修，修不好就别睡觉！” 妈妈的声音里满是不耐烦。
妹妹才八岁，哪里会修电线？
她站在那里，哭得浑身发抖，手紧紧攥着衣角，不敢动。
“妈，我不会修……” 妹妹的声音带着哀求。
“不会修也得修！” 妈妈瞪着她，“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以后怎么成事？”
我站在旁边，看着妹妹可怜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一样疼。
我想冲过去拦着妈妈，想跟妈妈说 “我来修”，可还没等我迈出脚步，爸爸就拽住了我的胳膊。
他的手很粗糙，力气很大，拽得我的胳膊生疼。
“别管，” 爸爸压低声音说，“让她长长记性，不然以后还会犯这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