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哥哥当年用捡破烂换来的钱给她买的第一份也是最后一份生日礼物。
“小白,要勇敢。”哥哥虚弱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
窗外,雨停了。远处马场里,一匹枣红色小马正悠闲地吃着草料。想必那就是“草莓”了,确实漂亮得夺目。
晚餐时分,长桌上摆满精致菜肴,顾裴司坐在主位看财经报纸,全程未看她一眼。席间只有餐具碰撞的细微声响,压抑得令人窒息。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周。顾裴司早出晚归,偶尔在宅邸相遇,也当她透明人一般。
直到周六晚上,顾家老宅传来消息——老夫人要来看新媳妇。
“给你半小时准备。”顾裴司突然闯入林白房间,扔给她一个礼盒,“换上,别给我丢人。”
盒中是件香槟色长裙,价值不菲。林白默默换上,却发现拉链在背后,她费力地试了几次,始终差一截。
“磨蹭什么?”顾裴司推门而入,显然等得不耐烦了。
见到她的窘况,他嗤笑一声,大步上前,粗鲁地替她拉上拉链。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后背,两人皆是一顿。
“瘦得硌手。”他收回手,语气依旧恶劣,“等会儿奶奶面前,知道该怎么做吗?”
“知道。”林白低头,“扮演恩爱夫妻。”
顾裴司盯着她看了片刻,突然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笑得开心点,别一副奔丧的表情。”
他的触碰让她本能地瑟缩,这个反应似乎激怒了他。
“怎么?很讨厌我碰你?”顾裴司眸光骤冷。
林白强迫自己放松下来:“没有。”
“最好如此。”他松开手,“记住,你只是个签了协议的替身,守好你的本分。”
2.
顾老夫人是个精明的老人,虽年过七十,眼神却锐利如鹰。晚餐期间,她不停打量着林白,问题一个接一个。
“听说知知是艺术学院毕业的?最喜欢哪个画家?”
林白心跳骤停。苏夫人只教了她基本礼仪,根本没提苏知的专业爱好。她根本不知道苏知学艺术。
正当她不知所措时,顾裴司突然揽住她的肩,轻笑插话:“奶奶,您就别考她了。知知脸皮薄,上次我说莫奈的睡莲比不上她画的,她跟我生了好几天气呢。”
老夫人顿时笑开:“哎哟,这就护上了?”
顾裴司笑着给林白夹菜,指尖在她肩上轻轻一点,似是警告。
接下来,林白全程低头装羞,全靠顾裴司周旋。他表现得温柔体贴,与私下判若两人。
好不容易熬到晚餐结束,送走老夫人,顾裴司瞬间收起笑容。
“连基本功课都不做,苏家就送你来丢人现眼?”回到房间,他立刻发难。
林白抿唇不语。苏家只告诉她少说话,根本没提供任何关于苏知的信息。
“对不起。”
“闭嘴。”顾裴司烦躁地松了松领带,“下次再出错,后果自负。”
他摔门而去。林白瘫坐在地,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那夜之后,顾裴司对她的态度越发恶劣。似乎因她差点露馅而积怨,时常找茬刁难。
“咖啡太烫。” “花园修剪得难看。” “连插花都能摆得这么俗气。”
林白逆来顺受,全部默默忍受。她只盼着早日结束这种生活,却又看不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