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去治疗？”
我抽回手：“没必要。反正孤家寡人一个，早走晚走都一样。”
“不是的！你不是一个人！”她激动地说，“还有我啊！我可以照顾你，陪你看病...”
“以什么身份？”我看着她，“前妻？还是怜悯者？”
苏晴怔住了，泪水无声滑落。
那天后，她更加执着地缠着我，非要带我去医院治疗。我拒绝了多次，直到陈浩也来劝我。
“顾易，不管你和苏晴之间有什么恩怨，生命最重要啊！”陈浩说，“现在医学发达，未必没有希望！”
最终我妥协了，接受了化疗。
过程比想象中还痛苦。呕吐，脱发，虚弱...我迅速憔悴下去。
苏晴辞了工作，全天候在医院陪我。喂饭擦身，无微不至。
有时我疼得厉害，会失控地冲她发脾气：“滚！我不需要你可怜！”
她从不还嘴，只是红着眼眶继续手上的动作。
一天深夜，我醒来发现她趴在床边睡着了，手里还拿着温毛巾。月光照在她脸上，有明显的泪痕。
那一刻，我心里某个坚硬的地方，微微裂开了一条缝。
化疗进行到第二个月，我的情况意外好转。医生说是奇迹。
能下床走路那天，苏晴推着轮椅带我去花园晒太阳。
“顾易，我知道你现在还不肯原谅我。”她轻声说，“我不求别的，只求你能好起来。之后你要是还想赶我走，我一定消失。”
我望着远处玩耍的孩子，突然问：“为什么改变主意？因为同情我快死了？”
她摇摇头：“还记得离婚那天，我说Alex在楼下等我吗？”
我嗯了一声。
“其实他根本没来。”苏晴苦笑，“我撒谎了，只是为了显得自己不那么可悲。事实上，我们分手比离婚还早两周。”
我惊讶地看着她。
“拿到离婚证那天，我本来很高兴，约了闺蜜庆祝‘恢复单身’。”她继续说，“但当我回到家，看到空了一半的衣柜，洗手台上没有你的牙刷，厨房里没有你常用的杯子...我突然意识到，我失去了什么。”
她的声音哽咽了：“那晚我哭了一夜。后来我试图联系你，却发现所有方式都被切断了。我这才明白，你是真的不要我了。”
我沉默着，心中波涛汹涌。
“这几个月，我想了很多。”她擦掉眼泪，“我错把物质当幸福，错把虚荣当爱情。顾易，我真的知错了。”
她蹲下身，握住我的手：“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好不好？不是出于同情，而是因为我发现，我爱的人始终是你。”
我看着她的眼睛，那里有我曾经最熟悉的真诚。
也许人真的会变。也许，该给彼此一个机会。
正当我准备开口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顾易？真的是你！”
我转过头，愣住了。
站在不远处的，是我的初恋女友，林婉。她穿着白大褂，显然是这里的医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