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点点头,身影靠在小夜灯旁,暖黄色的光落在她身上,让她的轮廓清晰了些:“我想把铃还给妈妈,她住在城郊的养老院,我找不到路。每次我想靠近养老院,就会被一股冷风挡住,像是有人不让我见她。”
林野想起陈默说的话,心里隐隐有了些猜测——或许,是有人不想让阿雅的妈妈知道真相,甚至不想让阿雅靠近她。
第二天一早,林野按着阿雅说的地址,找到了城郊的养老院。养老院坐落在山脚下,院子里种着不少桂花树,风吹过,香气飘得满院都是,落在地上,铺成一层金黄的花毯。
护工领着他走到一间病房门口,指着里面坐在轮椅上的女人:“那就是林雅的妈妈,张阿姨。自从阿雅走后,她就不太说话,有时候抱着个空布袋子哭,说那是阿雅要送她的生日礼物。我们问她袋子里装的是什么,她就说‘是铃,是阿雅的铃’。”
林野推开门,张阿姨正盯着窗外的桂花树发呆,手里抱着个蓝色的布袋子,袋子上绣着朵梅花,针法有些粗糙,却看得出来绣得很用心。她的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眼神空洞,像是失去了所有光彩。
林野轻轻走过去,把铜铃拿出来,放在张阿姨面前的小桌上,声音轻得像羽毛:“阿姨,这是阿雅让我给您带的。她说,她很想您。”
张阿姨的目光慢慢落在铜铃上,先是有些茫然,接着,她的手指开始发抖,一点点伸过去,指尖刚碰到铃身,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掉在布袋子上,砸出小小的湿痕。“阿雅……我的阿雅……”她把铜铃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个易碎的珍宝,手指反复摩挲着铃身的“雅”字,“这是阿雅攒了三个月零花钱买的,她说要在我生日那天送我,还说要刻上我的名字,可我生日还没到,她就……”
林野坐在她身边,递过纸巾,看着她颤抖的肩膀,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阿姨,您还记得阿雅坠楼那天的事吗?她提到了一个叫李伟的同学,您认识他吗?”
张阿姨擦眼泪的手顿住,眼神忽然变得清明,像是从迷雾里走了出来。她抓住林野的手腕,拾遗者
张阿姨的手指冰凉,攥着林野手腕的力道却大得惊人,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李伟!是那个警察的儿子!”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又迅速压低,像是怕被什么人听见,眼底翻涌着恐惧与愤怒,“阿雅坠楼前一天晚上,给我打了通电话,声音抖得厉害,说‘妈妈,李伟跟我吵架了,他说我抢了他的奖学金,还说他爸爸是警察,能让我永远闭嘴’。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连夜想往学校赶,可养老院的护工说我血压高,硬把我拦下来了……”
她的声音开始发颤,怀里的铜铃被攥得紧紧的,铃身与布袋子摩擦,发出细碎的响声。“第二天一早,学校就来电话了,说阿雅……从顶楼掉下去了。我赶到学校时,只看见警戒线围着顶楼,李伟的爸爸穿着警服站在那里,脸色很难看。他过来问我,‘阿雅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比如情绪低落、不想上学?’我跟他说阿雅很开心,前几天还说要拿奖学金给我买新衣服,他却皱着眉说‘你别激动,我们调查清楚会通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