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第二天清晨，我比往常更早到办公室。
落地窗外，天色灰白，车流缓慢，空气带着初秋的凉意。
桌上放着昨晚没喝完的咖啡，颜色已经发暗。我盯着杯口，手指在桌面轻敲，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步骤。
七个月，我投入的不是感情那么简单。李家从资金到人脉，已经在我的规划里。但现在，这一切都该收回。
我按下内线，叫来助理。
“通知顾律师，十点到办公室。”
助理点头离开。我把抽屉里的文件一一翻开。里面有我和李家的合作意向书、资金划拨协议，还有一份订婚协议的副本。纸张边缘因为多次翻阅已经有些卷起。
十点整，顾律师准时推门而入，身后跟着我的老朋友兼财务顾问林川。两人都是我最信任的人。
我抬手示意：“坐。”
顾律师打开公文包，把笔记本摊开。
我简洁地开口：“婚约终止。所有对李家的投资、合作、赠与，全部撤回。”
林川挑了挑眉：“直接收回？不留余地？”
我摇头：“没有余地。他们自己先撕的纸。”
顾律师点点头，开始翻阅文件：“订婚协议里，有一条关于‘婚后交付’的条款，确实给我们留下空间。既然婚姻未成立，条款自然无效。你之前划给李家的资金，多数是预付款或意向投资，也能依法撤回。”
我靠在椅背，声音平稳：“那就立刻执行。”
林川插话：“李家那边肯定会反弹，你要不要先和他们沟通？”
我冷笑：“沟通什么？她昨天领证的动作，比任何解释都清楚。”
空气沉了一瞬。
顾律师继续写下要点：“我今晚能起草三份文件：一是撤销赠与函，二是合作终止通知，三是律师声明。明天就能送到李家手里。”
我点头：“越快越好。”
会议持续了一个小时，所有文件脉络逐一敲定。每一步都像在手术刀下划开的切口，干净利落。
中午时分，第一份邮件已经发出。
下午四点，李家接到通知。
五点整，李嘉敏的电话打进来。
我按下接听，耳边传来她压抑的怒气：“东明，你什么意思？把合作全停了？是不是太小气了？”
我淡淡：“小气？我只是收回属于我的。”
“我们之间还有婚约——”
“你已经和许晓峰结婚了。”我打断她，“婚约自然作废。”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随后爆发出尖锐的声音：“你就是在报复！”
我平静回应：“不。我只是把该结束的结束。”
我没有多说，直接挂断。
桌上的手机屏幕熄灭，我重新合上文件夹。心底没有丝毫波动，像切断了一根多余的线。
晚上九点，顾律师的信息传来：所有文件已送达。
我想象着李家此刻的情景。
李父翻阅文件时，额头的青筋跳动，嘴里骂着：“这小子疯了！”
李母拿着电话，一遍遍拨我的号码，却被我拒接。
李嘉敏站在客厅，脸色青白，指甲死死掐进掌心。她想解释，却没有人愿意听。
他们急切，他们愤怒，可所有人都无能为力。
因为那几份盖了公章的文件，已经像石锤一样砸下。
夜色深沉，我走到窗前。城市的灯火连成一片，风吹过，冷意渗入骨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