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觉得轻松。
七个月的假象，一夜崩塌。
而我，只是安静地把属于我的东西拿回来。
04
夜里十点，我关了办公室的灯。
文件柜整齐，桌面空荡，只有电脑屏幕余光闪烁。刚收回李家的合作，我没有一丝轻松，只觉得还有许多未解的线索悬在眼前。
七个月里，我见过李嘉敏深夜发呆、见过她偷偷删掉的短信。那时我装作没看见，现在再回想，每一处都透着异样。
许晓峰。
那个名字一直存在，却被我刻意忽视。
我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周林，帮我查个人。”
周林是我信任的私家调查员，做事细致，从不声张。
对方沉声应下：“明天上午给你第一批资料。”
我挂断电话，走到窗前。城市夜灯刺眼，我盯着远方，心里冷冷地想：李嘉敏以为选择许晓峰能得到稳妥的未来，那我就先看看，这个男人到底有几分底气。
第二天上午十点，周林如约出现在办公室。
他穿着一件深色夹克，带着一个文件袋。动作一贯利落，把文件放在桌上。
“初步的资料。”
我点点头，示意他说。
“许晓峰，三十二岁，曾在一家国企任职，后来跳出来开公司。表面上做进出口贸易，实际账目不清。”
周林翻开文件，几张打印的流水单上数字密密麻麻。
“这里。”他指着一栏，“资金流向异常，明明写的是采购，但对方账户是私人户。”
我低头看，纸张油墨刺眼。心里有数了。
“还有，他母亲名下有一笔旧债，早些年为投资失败担保过。债权人一直追着要，李家最近帮忙周转，算是临时压下去。”
我靠在椅背，手指轻敲桌面。
“换句话说，他需要靠李家稳住？”
“对。”周林点头，“否则公司很快会被拖垮。”
我冷笑一声。
李嘉敏自以为投向了更稳的港湾，实际上，那是一艘漏水的船。
周林又递过一张照片，是偷拍的。照片里，许晓峰在一家银行，和一个中年男子低声交谈，手里拿着文件袋。脸上的神情紧张，不像是体面的谈判，倒像是求援。
“这人是某银行的副经理，手里有审批权。”
我盯着照片良久，收起时心里已有决定。
午后，我去了林川的办公室。
他是我多年的合作伙伴，性格稳重，脑子快。
我把文件袋放到桌上。
林川看了几眼，挑眉：“你准备拿这些做文章？”
“暂时不动。”我摇头，“我想看他们怎么自己露出破绽。”
林川笑了笑：“你还是那样，刀子磨得比谁都慢，却比谁都狠。”
我没回应，只是把手里的咖啡搁下。
晚上九点，我接到一个电话。
是李嘉敏。
她声音急切：“东明，你撤回投资的事，能不能缓一缓？爸妈很急，这样做对你也没好处。”
我靠在沙发上，淡淡回应：“急什么？你不是已经有晓峰了？让他帮忙解决。”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后急声道：“晓峰那边还没完全准备好，你不能现在就——”
我冷声打断：“你以为我没看出来？他撑不住。”
她呼吸急促，却没再多说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