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只觉得是圈内乱象，现在，所有这些碎片都指向一个清晰的犯罪事实。
我把这些材料分门别类，整理成一个压缩包。然后，我联系了一个很多年没联系过的大学同学，他现在在网监那边工作。电话里，我没多说，只说是重要的事情，约他出来吃个饭。
老同学见面，寒暄了几句。他看我脸色不对，问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把一个加密U盘推给他。“兄弟，帮个忙，这里面的东西，帮我转到该送的地方。务必……保护好信息源。”
他拿起U盘，掂量了一下，神色严肃起来，没多问，点了点头。“放心。”
9
做完这一切，我回到家，像是被抽空了力气。
手机里，李薇的朋友圈更新了几张照片。碧海蓝天，她穿着比基尼，笑得没心没肺。小雅在下面评论：“期待今晚哦！[色][色]”张辰点了个赞。
我扔开手机，倒在沙发上。
时间一天天过去，像在油锅里熬。
李薇回来了。她拖着行李箱进门时，整个人像是被镀了一层光，一种经历了极大满足和兴奋后的慵懒和得意，眼神都变得不太一样了。看见我，她扔下箱子就扑过来撒娇。
“老公！想死你啦！马尔代夫太美了！张老师太厉害了！这次拍出来的片子绝对惊为天人！”
她身上有陌生的香水味，混合着阳光和海水的咸腥气。
我接住她，手臂有些僵硬。“玩得开心就好。”
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说海有多蓝，说派对多热闹，说张老师多受推崇，说她和小雅见了多少“大人物”。
我看着她眉飞色舞的脸，那些话像针一样扎在我耳朵里。
她兴奋地说了半天，终于察觉到我过分安静，停下来看我：“老公，你怎么了？累了？”
“没事。”我挤出一个笑，“公司有点事。回来就好。”
她哦了一声，也没太在意，又兴高采烈地去收拾箱子，拿出各种礼物，给我买的沙滩裤，给我妈买的丝巾，喋喋不休地说着哪件是在哪个免税店买的。
我看着她忙碌的背影，那句“派对好玩吗”在喉咙里滚了几圈，又死死咽了回去。
10
过了几天，张辰的电话打到了家里，是李薇接的。她嗯嗯啊啊了几句，捂着话筒，眼睛发亮地看我：“老公！张老师说这次的作品特别成功，要举办一个大型影展！我们的照片是主推作品！他邀请我们一起去参加开幕酒会！”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尖利。
我放下手里的报纸，看着她。“我们？”
“对啊！张老师特意说了，带家属！让你也去看看我的作品！”她得意洋洋，“让你看看你老婆多有魅力！”
我沉默了几秒，点点头。“好，我去。”
影展那天晚上，市中心的美术馆门口霓虹闪烁，豪车云集。李薇精心打扮，穿着一条闪亮的吊带长裙，挽着我的胳膊，下巴扬得高高的。
小雅也来了，同样打扮得花枝招展，看到我们，快步迎上来，挤眉弄眼：“哇，薇薇，今天你是女主角哦！”她瞥了我一眼，笑容有点微妙，“浩哥也来啦？真好，今天可得好好欣赏欣赏薇薇的艺术成果。”
张辰被一群人簇拥着，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看到我们，他走过来，先跟李薇打了个拥抱，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两下，然后才向我伸出手：“王先生，欢迎赏光。薇薇可是我的缪斯，今天你一定会为她骄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