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李处长在问你话呢。"父亲的声音带着不容忽视的警告。他脸上带着笑，眼神却锐利如刀，无声地传递着命令。
她回过神，勉强一笑："抱歉，您刚才说什么？"
宴会漫长如年。结束时，李处长特意握住她的手不放："陈小姐，听说你喜欢读书？我在霞飞路有间书房，藏书千册，欢迎随时来访。"他的拇指在她掌心暧昧地划着圈。那触感油腻而冰凉，像蛇滑过，瑾瑜强忍着才没有立刻抽回手。
瑾瑜抽回手，强忍恶心："多谢好意，怕是不太方便。"
回到房间，她反锁上门，终于能自由呼吸。她靠在冰凉的门板上，深吸了几口气，才感觉胸腔里那股憋闷感稍稍缓解。 梳妆台上，那只草编蚱蜢静静躺着。她拿起细看，发现蚱蜢翅膀下藏着一小片纸，上面用铅笔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字："你的眼睛会说话——它们说你想飞。"
瑾瑜的心猛地一跳，像是被什么击中了。她将那张小小的纸条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握住了一个秘密的、只属于她的希望。
2 秘密相遇
次日下午，瑾瑜借口要去书店，由保镖陪同出门。汽车驶出铁门，将那座压抑的花园洋房甩在身后，她看着窗外流动的街景，才感觉自己的心跳渐渐恢复了正常的节奏。 在商务印书馆里，她假装挑选书籍，指尖划过那些厚厚的、散发着油墨香的书脊，目光却不时瞟向窗外。她期待着，又害怕着，某种不可预知的相遇。
突然，街上响起一阵骚动。一个小贩推着的糖果车翻了，五彩缤纷的糖果滚了一地，孩子们欢呼着涌上来捡拾。保镖也被这场面吸引了注意力。他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步，目光被那鲜活的混乱所吸引。
就在这时，瑾瑜感觉有人碰了碰她的手。转头一看，竟是那个槐树上的女孩！女孩飞快地将一张纸条塞进她手套里，眨眨眼，混入人群消失不见。整个过程不过三秒，快得让瑾瑜只来得及捕捉到她转身时发梢扬起的一个弧度和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光芒。
整个过程不过三秒，快得让瑾瑜以为是幻觉。直到摸到手套里那张实实在在的纸条。那纸张粗糙，还带着一点对方手心的微温。
回家后，瑾瑜躲在浴室里，锁上门，打开水龙头让水流声掩盖一切，才小心翼翼地展开纸条："明天下午三点，圣玛丽教堂忏悔室。如果你想遇见自己。"
一夜无眠。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手里紧紧攥着那张纸条，脑海里反复出现那个女孩明亮的笑容和那双自由不羁的眼睛。 次日，瑾瑜以去教堂祷告为由出门。母亲倒是赞成："对对，快要订婚的人了，是该去求主保佑。"母亲脸上带着欣慰的笑，显然对她最近的“乖顺”十分满意。
圣玛丽教堂空旷安静，彩色的玻璃窗投下斑斓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烛蜡和旧木头混合的气息，庄严肃穆。 瑾瑜走进忏悔室，心跳如鼓。帘子另一侧，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模仿着神父的腔调："孩子，你有什么忏悔？"
"我..."瑾瑜一时语塞。
对面传来咯咯笑声，那笑声清脆得像檐下的风铃，打破了教堂的沉闷："好啦不逗你了。我叫小七，胡同里的人都这么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