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院子里翻晒谷子,汗流浃背。
弟弟阿明在一旁玩,挥舞一个空农药瓶。
阿爸昨天用完随手扔在院角的。
“阿明,别玩那个!”我急忙喊道。
“那是农药瓶,有毒,快放下!”
可他根本不听,反而觉得有趣。
拿着瓶子蹦着跑进了屋里。
我放下耙子跟进去,正好看见。
他将瓶里剩下的一点农药倒进了米缸!
“不要!”我惊叫着扑过去。
可已经晚了,药液迅速蔓延。
污染了缸子里的上面一层米粒。
我吓得脸色惨白,手忙脚乱想把米缸搬出来。
可米缸太重,我根本搬不动。
“阿爸,阿妈!快来啊,出事了!”我哭喊着冲出去。
他们从屋外匆匆出来,看到农药瓶和米缸。
阿妈立刻发出尖叫。
阿爸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起。
“谁干的?!”他怒吼道。
目光剐过我和弟弟。
阿明吓得躲到阿妈身后,小手指着我。
“是哥哥,是哥哥让我倒的!”
声音带着哭腔,演技逼真。
“我没有。”我急得跳起来辩解。
“是他自己玩瓶子倒进去的,我拦了!”
“你还敢狡辩!”阿爸扬手狠狠一巴掌,
抽得我眼前发黑,脸颊立刻肿起来。
“肯定是你嫉妒弟弟,想毒死他!”
“心肠歹毒的畜生,白养你了!”
奶奶闻声赶来,了解情况后。
不仅不信我,反而抄起扫帚打我。
“丧门星,就知道惹祸!”
“当初就不应该养着你!”
“我没有!”我捂着脸,眼泪滚落。
嘴角的血腥味,咸的。
“我亲眼看见是他自己倒的,真的!”
“够了!”阿妈打断我,眼神厌恶。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这半年的米啊,全毁了!”她捶胸顿足。
阿爸蹲在米缸前,仔细查看那些米。
“多淘洗几遍,应该还能吃。”他沉吟道。
“这么多米扔了太可惜,都是血汗种出来的。”
“不行啊阿爸!”我急得拉住他胳膊。
“那是农药,有毒的,洗不掉的!”
“会死人的,去年隔壁村……”
我想起去年误食农药抢救无效的刘老四。
“你懂个屁!”阿爸粗暴地甩开我的手。
“老子种了一辈子田,不比你知道?”
他转头对阿妈说:“去烧点热水,多淘几遍。”
我还想争辩,阿爸一脚踹在我肚子上。
剧痛让我蜷缩在地,说不出话。
“滚开,再啰嗦打断你的腿!”
他眼神凶狠,不像看儿子,像看仇人。
看着他们忙碌清洗那些米,我的心。
像坠进冰窟窿,一点点沉底。
在这个家,我从来都是错的,多余的。
我的死活,远不如半缸米重要。
晚饭时,香喷喷的米饭端上桌。
我看着那碗晶莹剔透的饭,
一粒米都不敢吃。
阿爸阿妈和奶奶已经开始吃了。
弟弟阿明吃得尤其香,狼吞虎咽。
“你要不吃,就滚一边去!”
奶奶骂了我一句,
然后夹了青菜给弟弟。
我看着他们,嘴唇动了动,
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白天挨打的地方还在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