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虎，你住手！」
石头没砸中他，但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转过头，看到是我，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林周，你少管闲事！这个怪人，谁知道她是不是有病！」
「她没病！有病的是你！」我挡在苏念身前，心脏怦怦直跳。
张虎比我高，比我壮，我其实很怕他。
但他看着我，又看了看缩在后面的苏念，大概觉得没意思，啐了一口，带着人走了。
「今天算你走运，下次别让我逮到！」
他们走后，我才松了口气，转身去看苏念。
她还维持着那个姿势，头埋得很低，肩膀一抽一抽的。
我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想拍拍她的背。
我的手刚碰到她，她就像被电击一样弹开，惊恐地看着我，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地上，留下了一颗晶莹的泪珠，和一根比上次看到的，更大一点的白色羽毛。
3.
我把那根羽毛捡回了家，藏在我的首饰盒里。
它比我想象的要硬一些，根部还带着一点点血丝。
我开始想办法接近苏念。
我在我家窗台上放了一块巧克力，那是她放学回家的必经之路。
第二天，巧克力不见了。
我又放了一颗水果糖。
第三天，糖也不见了。
第四天，我放了一只漂亮的千纸鹤。
千纸鹤一直留在那里。
直到周末，我看见苏念小心翼翼地走过来，拿起那只千纸鹤，对着阳光看了很久，然后揣进了口袋。
她的嘴角，似乎微微向上翘了一下。
我的心也跟着亮了起来。
那天晚上，下起了暴雨。
我半夜被雷声惊醒，迷迷糊糊地想去上厕所，却听到客厅里有我爸妈的说话声。
「……老苏家也太惨了。」是我妈的声音，压得很低。
「谁说不是呢，」我爸叹了口气，「刚才苏念那孩子突然发高烧，我开车送他们去医院，在车上听她妈哭着说的。」
我立刻清醒了，贴在门上，竖起了耳朵。
「说是他家祖上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好像是个什么……咒。孩子不能受惊吓，一吓就容易出事。」
「咒？这都什么年代了。」我妈不信。
「谁知道呢，反正看着不像假的。苏念她妈说，孩子脖子上……唉，看着都瘆人，又红又肿，还往外钻东西……医生也查不出个所以然，就说是严重的皮肤病。」
我的心沉了下去。
钻东西。
是羽毛。
「他们也是没办法，才一直搬家，想找个清净地方。结果又遇上张虎那样的熊孩子……」
我爸妈后面的话我没再听进去。
我的脑子里，全是苏念那双惊恐的眼睛，和那根带着血丝的羽毛。
那不是什么怪癖，而是一种病，一种痛苦。
4.
苏念病了很久。
快半个月，我都没在楼下见过她。
我每天都把一颗糖放在窗台上，但那些糖果原封不动地待在那里，落了一层灰。
我心里很不安。
终于，在一个傍晚，我看见苏叔叔和苏阿姨扶着苏念在楼下散步。
她瘦得更厉害了，脸色苍白，脖子上的高领毛衣换成了更厚实的丝巾，一圈一圈，裹得严严实实。
她看见了我窗台上的糖，脚步顿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