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叔叔的眼睛红得像要滴出血，他死死地盯着张虎，那眼神，像一头被逼到绝路的野兽。
「谁干的！」他嘶吼着。
张虎被他的样子吓住了，蹬着车跑了。
其他孩子也一哄而散。
一场闹剧，在苏念无声的痛苦和她父母的绝望中，狼狈收场。
6.
那天之后，苏家的大门就再也没有开过。
我额头上的伤口结了痂，心里却留下了一道更深的疤。
我爸妈严厉地警告我，不准再靠近苏家。
「小周，不是爸妈狠心。他们家的情况太复杂了，我们普通人，掺和不起。」
我理解他们的担忧，但我做不到。
我一闭上眼，就是苏念蹲在地上，被石子砸得发抖的样子。
我必须做点什么。
我开始在网上查资料，输入各种奇怪的关键词。
「人身上长羽毛」、「返祖现象」、「奇怪的皮肤病」。
搜出来的结果，要么是无稽之谈，要么是耸人听闻的传说。
直到我翻到一个很旧的论坛帖子，发帖日期是十年前。
标题是：「有没有人见过，像鸟一样的人？」
我的心猛地一跳。
点进去，主楼是一个叫「寻路人」的ID发的。
他说他的家族里，流传着一个诅咒。
每隔几代，就会有一个孩子，在受到巨大惊吓后，身体开始出现鸟类的特征。
一开始是皮肤变化，然后是长出羽毛，声音也会改变。
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而且伴随着巨大的痛苦。
他们称这种病为「雏化症」。
下面有很多回复，大多是嘲笑和不信。
但有几个IP地址很偏僻的回复，却在认真地讨论。
他们提到了一个地方，「归鸟巷」。
据说，那里是所有「雏化症」患者最后的归宿。是一个与世隔绝，可以让他们平静生活的地方。
但帖子的最后，一个知情者回复说：「别找了，归鸟巷十年前就没了，一场大火，什么都没剩下。」
我看着那行字，手脚冰凉。
如果苏家也是「雏化症」患者，那他们现在，是不是也无处可去了？
我把「雏化症」和「归鸟巷」这几个字记在心里。
第二天，我假装不经意地问我爸：「爸，你知道归鸟巷这个地方吗？」
我爸正在看报纸，头也没抬：「什么鸟巷？没听过。你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就是在一本书上看到的。」
我失望地准备走开。
我爸却突然放下报纸，皱着眉看我：「等等，你刚才说……归鸟巷？」
「对啊。」
「我想起来了，」我爸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十几年前，城郊那边是有一个叫归鸟巷的地方，很偏僻，住的都是些怪人。后来好像是失火了，烧得很严重，死了不少人。那地方邪性，后来就彻底荒废了。」
我的心跳得飞快。
找到了。
线索，就在那个被烧毁的地方。
7.
我决定去归鸟巷看看。
我跟爸妈说去同学家写作业，然后偷偷坐上了去城郊的公交车。
公交车坐到终点站，还要走很长一段山路。
天色渐渐暗下来，周围越来越荒凉。
我心里有点害怕，但一想到苏念，就又鼓起了勇气。
走了大概一个小时，我终于看到了我爸说的那片废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