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我抱着“孕吐包”冲进我妈住的廉价旅馆。楼道里全是油烟味，呛得我眼泪汪汪。我妈正端着碗泡面，一看见我，筷子“啪”地掉地上：“检查完了？咋样？”我深吸一口气，掐一把大腿，眼眶瞬间红，把假报告递过去。她眯着眼看了三秒，忽然“哇”地一声哭出来，泡面翻了一地，汤汁溅到我脚背，烫得我直抽气。她一把抱住我，头埋在我肩窝，眼泪鼻涕全糊我衣服上：“闺女，你终于争气一回了！”她头发里藏着白丝，像一根根银针扎进我皮肤，疼得我喘不过气。我抬手，僵在半空，最终还是落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这场戏，我得陪她演完。
夜里十一点，我回到出租屋，刚掏钥匙，门自己开了。林拓站在门口，衬衫袖口沾着灰，脸上却带着笑：“章盖好了，报告给我妈了，她说明天就去订月子中心。”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他妈发来的语音条，一连串的“哎呀我要当奶奶了”，声音大得连我都能听见。我扑通倒在沙发上，天花板在转，灯管滋啦滋啦响，像在给我的心跳打节拍。林拓递给我一杯热牛奶，自己蹲在茶几前，把假报告折成四折，塞进文件袋，动作轻得像在装一份真的未来。我捧着杯子，手心烫得发麻，忽然开口：“林拓，要是真怀了怎么办？”他愣住，睫毛颤了下，像被风吹乱的蝶。半晌，他低声说：“那就生下来，我养。”四个字，轻得像羽毛，却砸得我胸口发闷，眼泪差点夺眶而出。我赶紧仰头，把牛奶一口闷，烫得舌头麻木，才没让那滴不争金豆豆掉下来——努力演到这一步，我已经分不清戏里戏外，只知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7 意外翻车
凌晨三点，我正梦见自己穿着婚纱在产房狂奔，手机“叮咚”一声把我吓醒——医院公众号推送：血检结果异常，请速来复查。我盯着那行字，后背瞬间湿了一片，空调风一吹，凉得像冰刀。我抖着手转发给林拓，两分钟后他回：“别怕，我陪你。”屏幕的光在黑暗里刺得我眼睛疼，我抱膝缩成一团，心里一万只草泥马狂奔——难道假戏成真？那我的KPI、我的五十万、我全部计划，岂不是全要翻车？
第五章·
天刚蒙蒙亮，我就冲到医院。大厅比凌晨更冷，日光灯惨白，照得我脸色像鬼。林拓比我先到，他手里拎着杯豆浆，吸管已经插好，却一口没喝，显然也慌了。他把我按在椅子上：“先等复查，也许只是误差。”声音哑得厉害，像一整夜没睡。
抽血的护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