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林晚突然意识到，她不能签这个字。至少现在不能。
她放下笔，推开协议。“我需要再考虑一下。”
顾清烨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林晚，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我不是在玩把戏，”她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只是觉得这么大的事情，不能这么仓促决定。给我一周时间，一周后我给你答复。”
“不行，”他斩钉截铁地拒绝，“今天就必须签。”
“那就法庭见吧。”林晚站起身，意外地发现自己居然能如此平静地说出这句话，“反正协议离婚和诉讼离婚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
顾清烨显然没料到她会这样反击，一时语塞。律师在一旁尴尬地整理文件。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最终问道，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怒火。
“就一周，”林晚重复道，“一周后，无论我做什么决定，都会给你一个交代。”
她拿起包，转身离开律师事务所，步伐坚定，直到走进电梯，才浑身发软地靠在镜面上。
电梯下行时，她掏出手机，预约了第二天最早的产科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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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医院真相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让林晚的恶心感更加强烈。她坐在候诊区，看着身边大多是成双成对的夫妻，丈夫小心呵护着怀孕的妻子，那种温馨场面刺痛了她的眼睛。
“林晚女士？”护士叫到她的名字。
产科医生是一位中年女性，面容和蔼。她仔细看了林晚的检查单，微笑着说：“恭喜你，怀孕五周了。胎囊已经可见，着床位置很好。”
林晚的心脏猛地一跳：“可是医生，我之前被诊断出子宫内膜异位，受孕几率很低……”
“医学上总有奇迹，”医生推了推眼镜，“不过你这种情况确实需要更加注意。HCG值有点偏低，建议你一周后再来复查一次。这段时间尽量多休息，避免情绪波动和剧烈运动。”
“医生，如果我最近经历了一些…很大的压力…对孩子会有影响吗？”林晚小心翼翼地问。
医生表情严肃起来：“孕早期是非常关键的时期，母亲的情绪和身体状况直接影响胎儿发育。所以一定要尽量保持心态平和，补充营养。如果需要，可以请心理科会诊。”
林晚谢过医生，拿着检查单走出诊室，心情复杂得像一团乱麻。
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了。在她婚姻破裂，职业生涯正处于上升期的时候突然出现。
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闪烁着的“顾清烨”三个字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喂？”
“你不在家？”他的声音听起来很不悦，“我过来拿剩下的东西，敲了半天门没人应。”
“我在外面办点事。”林晚下意识地隐瞒了去医院的事实，“你之前不是说周末才来拿吗？”
“计划有变，我明天要出差一周。”他顿了顿，“所以你特意挑我不在的时候出门？”
林晚几乎能想象出他皱眉的样子，那种惯有的、认为她总是在故意给他添麻烦的表情。
“我不知道你今天会来，”她尽量保持语气平稳，“而且我有自己的生活和安排，顾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