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脸的轮廓，精致得惊心动魄。
灯光流淌在她身上，让她整个人像是在发光。
沈肆的呼吸猛地一窒。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骤然收缩。
林晚？！
怎么可能？
那个穿着廉价衣物、跪在地上熨衣服、熬汤被他倒掉的、灰扑扑的林晚？那个拉着破行李箱消失在雨里的、他断言活不过三天的林晚？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这个聚集了全球顶尖富豪和名流的场合？
而且……她完全变了。
从前总是低眉顺眼、含胸驼背的姿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从容与自信。她的笑容明媚而耀眼，眼神清澈亮烈，顾盼间流光溢彩。
她脖颈上戴着一串钻石项链，主钻大小惊人，切割完美，在灯光下折射出璀璨夺目的火彩，将她整个人衬托得高贵不可方物。
那串项链……如果他没记错图册，正是今晚的压轴拍品之一，“星空之泪”的配套项链。
她身旁的那个男人，沈肆认得。意大利某个古老家族的继承人，年轻，富有，在艺术和收藏界颇有声望。
男人微微倾身，体贴地替她将一缕碎发拨到耳后，姿态亲昵自然。林晚仰头对他笑了笑，丝毫没有闪躲，眼神里的信任和熟稔刺痛了沈肆的眼睛。
一股极其暴戾的情绪，毫无预兆地冲垮了沈肆所有的理智。
这三个月的烦躁、空落、那些被强行压下的莫名情绪，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口，轰然爆炸，烧得他双目赤红。
她凭什么？
凭什么在离开他之后，非但没有落魄滚倒，反而脱胎换骨，变得如此……耀眼？甚至还能搭上别的男人？出现在这种她原本根本不配踏入的场合？
是谁？
是谁在帮她？
是那个意大利男人？还是别的什么人？
她用什么换来的？身体？还是她那点可怜又可笑的、他从未放在眼里的所谓真心？
无数的猜测和怒火在他胸腔里疯狂冲撞，几乎要将他撕裂。
他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迈开了脚步。
“沈？你怎么了？”合作方惊讶地看着他骤然阴沉可怕的脸色。
沈肆充耳不闻。他的目光死死锁着那个身影，像锁定猎物的猛兽，拨开人群，一步步朝她走去。
周围似乎安静了一瞬。人们惊讶地看着这位一向以冷静自持著称的东方商业巨子，此刻却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戾气。
林晚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交谈的声音顿了顿，转过头来。
四目相对。
她眼底闪过一丝清晰的讶异，随即迅速沉淀下去，恢复了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淡淡的、疏离的客套。像是看一个仅有几面之缘的、不太熟悉的陌生人。
这种目光，比任何憎恨或恐惧都更让沈肆疯狂。
他径直走到她面前，无视了她身旁那位蹙起眉头的意大利男人，一把狠狠攥住她的手腕。
“啊……”林晚痛得低呼一声，手里的香槟杯差点掉落。
旁边的男人立刻上前，用带着口音的英语严厉道：“先生！请你放手！”
沈肆看都没看他一眼，他的眼睛只盯着林晚，声音嘶哑，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破碎的戾气：“他是谁？”
林晚试图挣脱他的手，但他的力道大得惊人，腕骨像是要被捏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