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来得比我想象中要快。两名警官,一老一少。我脸色苍白地打开门,语无伦次地指着周暮的房门:“我室友……他可能出事了……几天没出来……味道……很大的味道……”
年轻的警官皱了皱眉,显然也闻到了那令人极度不适的气味。他上前用力拍打房门:“你好!警察!请开门!”
没有任何回应。
老警官面色凝重,示意搭档后退,然后猛地抬脚,狠狠踹在门锁附近!
“砰!砰!”
几声沉闷的巨响后,门锁周围的本材发出断裂的脆响,房门猛地向内弹开!
那一瞬间,一股难以形容的、积压已久的、浓烈到极致的恶臭如同有生命的实体,咆哮着从门内喷涌而出,瞬间淹没了整个走廊。那不仅仅是腐败的味道,还混杂着某种化学药品的刺鼻气息,以及一种……无法言喻的、死亡本身的味道。
我胃里翻江倒海,猛地扶住墙壁,干呕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
年轻的警察也瞬间变了脸色,猛地后退一步,捂住了口鼻。
只有那位老警官,虽然脸色也极其难看,但还算镇定。他示意我们退后,自己屏住呼吸,率先走进了那片弥漫着浓重恶臭和昏暗光线的房间。
我站在门口,透过泪眼,勉强能看到房间里的景象。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光线昏暗。周暮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看上去甚至有些安详,如果忽略掉那无法形容的、肿胀变形的面部轮廓和异常骇人的肤色的话。他的脸颊和嘴唇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发亮的紫灰色。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空了的白色药瓶,还有半杯浑浊的水。
老警官迅速检查了一下,对着门外的年轻警官摇了摇头。
年轻的警官脸色苍白地开始呼叫支援和法医。
老警官则皱着眉,用手电筒仔细照射着门框的内侧。我顺着光柱看去,看到门框边缘残留着一些透明的、玻璃胶似的顽固痕迹,还有一些细小的、黄色的、像是宽胶带被仓促撕下后留下的碎屑。清理的人显然很匆忙,或者当时状态不对,没能完全弄干净。
“用了胶带密封缝隙。”老警官语气沉重,对记录现场的年轻警官说,然后又像是自言自语,“看来是怕味道散出去……自杀的很多都会这么做……”
胶带……封门缝……
我如遭雷击,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四肢冰冷麻木。
那味道……我那天早上还以为是厨房的垃圾!我甚至还为此去倒了垃圾!原来那令人作呕的、日益浓烈的气息,是从这扇被胶带死死封住的门后,一丝丝、一缕缕、最终无可阻挡地渗透出来的……死亡的气息。
“他……死了多久了?”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抖,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法医很快赶到,进行了初步检查。他摘下手套,对老警官低声说:“根据尸体现象和室温判断,初步估计死亡时间超过七十二小时了,至少三天以上。”
三天以上?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