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布包里的小本子是一本存折,开户日期是她陪沈屹创业最艰难的那年,里面的每一笔存款,都和母亲偷偷给沈屹汇款的时间对应着。最后一页夹着一张字条,母亲写着:“怕你受委屈,留着这些钱,万一他负了你,你还有退路。”
林晚抱着盒子坐在椅子上,眼泪无声地落在信纸上。原来母亲早就预料到了结局,却从没有说过一句反对的话,只是默默为她铺好了退路。她想起那个雪夜在急诊室外的无助,想起母亲葬礼上沈屹苍白的脸,突然觉得那些曾经的执念,都在母亲的爱里慢慢化解了。
离开老家前,林晚又去了一趟母亲的墓地。她把母亲写的信读给墓碑听,最后把存折里的钱取出来,捐给了当地的流浪动物救助站——那是她和母亲都喜欢做的事。
回到纽约后,林晚收到了一封来自国内的邮件,是救助站发来的,附了一张照片:几只被救助的流浪猫正趴在温暖的窝里,照片下面写着:“感谢您的捐赠,这些小家伙有了新家。”
林晚看着照片笑了,窗外的雪还在飘,却不再让她觉得寒冷。她知道,母亲的爱一直都在,而她也会带着这份爱,继续在人生的路上坚定地走下去,看遍每一个秋天的银杏,也赏遍每一个冬天的雪景,活成母亲期望的、闪闪发光的样子。
第6章沈屹妈妈
纽约的雪停得比家乡快,第二天清晨推开窗,阳光已经把街道上的积雪晒得融化成水,顺着路边的排水沟汩汩流淌。林晚洗漱完准备去实验室,手机在玄关柜上叮咚响了一声,是救助站发来的视频。
画面里,一只三花猫正用爪子扒拉着逗猫棒,尾巴竖得笔直,旁边缩着一只瘸腿的小黑猫,怯生生地看着镜头。配文写着:“这只小黑猫和您当年救下的那只很像,现在已经敢主动蹭人啦。”
林晚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指尖轻轻碰了碰小黑猫的像素影像,忽然想起十七岁那年的雨天。也是这样一只瘸腿的小黑猫,缩在便利店门口的纸箱里发抖,她蹲在雨里哭着不敢碰,直到沈屹撑着黑伞走过来,把外套披在她身上,说“别怕,我陪你去宠物医院”。
那时候的雨好像总下不完,可少年的声音却像阳光,一下子把她心里的湿冷都烘得暖了。只是后来她才知道,有些阳光是暂时的,就像雪后的晴天,看似温暖,却藏着化雪时更刺骨的冷。
“林晚?你还走吗?”楼下传来同事艾米的喊声,林晚回过神,把手机塞进包里,应了声“来了”,快步下楼。
实验室里的节奏总是很快,林晚刚穿上白大褂,导师马克就拿着一份报告走过来,眉头拧得很紧:“之前和我们合作的药企突然提出要修改研发方向,说是要优先推进肿瘤靶向药的副作用抑制研究,你怎么看?”
林晚接过报告,指尖划过“副作用抑制”几个字,心里猛地颤了一下。沈屹住院时,她在医生办公室听过护士议论,说他的胃癌恶化得快,很大程度是因为之前创业时长期熬夜、饮食不规律,后期又因为情绪崩溃滥用止痛药,导致身体对治疗的耐受度越来越低。
“我觉得这个方向可行。”林晚抬起头,语气很坚定,“现在很多靶向药虽然能控制肿瘤扩散,但副作用对患者的生活质量影响太大,甚至有人因为无法忍受副作用放弃治疗。如果我们能找到抑制副作用的方法,说不定能帮到更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