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的温柔，从来都不是只给我一个人的。
“你站在这儿做什么？”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我回神，抬头就看见李姑姑站在不远处，眼神示意我快走。
我连忙端着参汤跟上，走过海棠树时，故意放慢了脚步。
听见那宫妃娇笑着问他“陛下是不是对每个姐姐都这么好”，他笑着回“只有对你才这么好”。
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这种连我都听腻了的谎话，竟还有人当真。
回到太后殿里，我把参汤递给太后，她接过汤碗，却没喝，只是看着我问：“刚才在前殿外，你都看见了？”
我愣了下，点头：“回太后，看见了。”
太后轻轻叹了口气，把汤碗放在桌上，指尖划过碗沿的花纹：“哀家这儿子，以前在王府里就贪玩，如今当了皇帝，倒越发没了分寸。”
她顿了顿，抬眼看向我，“你以前认识他，他是不是……一直都这样？”
我攥了攥袖口，想起以前他为了跟朋友去网吧，骗我说要加班；想起他把我送他的生日礼物转送给表妹，说“你不喜欢这种款式”；想起他每次犯错，都用一句“我下次改”来敷衍我。
“是。”
我轻声回答，“他一直都这样，只看得见眼前的好处，从来不管别人的感受。”
太后沉默了，殿里静得只能听见窗外的风声。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对李姑姑说：“明日起，让她跟着哀家去御花园散步吧，也让她看看，这皇宫里的花，开得再艳，也有谢的时候。”
李姑姑应了声“是”，我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突然明白太后的意思。
她是想让我看看，他现在拥有的一切，不管是美人还是权力，都未必能长久。
而我，只需要等着看这场热闹，看他怎么把自己手里的好牌，打得稀烂。
第五章
跟着太后去御花园的第二天，就撞见了一场“好戏”。
彼时太后正坐在亭子里赏荷，我站在亭外侍立，眼角瞥见不远处的柳树下围了好些人，吵吵嚷嚷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
李姑姑皱了皱眉，刚想让人去看看，就见一个穿绿裙的宫妃哭着跑过来，裙摆上还沾着泥点。
“太后娘娘救命啊！”
那宫妃扑通一声跪下，眼泪鼻涕糊了满脸，“陛下他……他为了张昭仪，要把臣妾打入冷宫！”
太后手里的茶盏顿了顿，没说话，只抬眼看向柳树下的方向。
没过多久，就看见他扶着一个穿红裙的女人走过来，张昭仪靠在他怀里，嘴角挂着得意的笑，眼角却瞟着跪在地上的绿裙宫妃。
“哭什么？”
他皱着眉，语气不耐烦，“不过是让你去冷宫待几天，安分安分，怎么就跑到太后这儿来闹了？”
绿裙宫妃哭得更凶：“臣妾不过是说了张昭仪两句，她就推臣妾掉进荷花池，陛下不仅不帮臣妾，还要罚臣妾……”
“够了！”
他打断她，伸手把张昭仪搂得更紧，“昭仪柔弱，怎么会推你？定是你自己不小心！再胡言乱语，朕就废了你的位分！”
这话一出口，连亭子里的太后都轻轻叹了口气。
我站在旁边，看着他护着张昭仪的模样，突然想起以前我们合租时，他朋友来家里做客，不小心打碎了我最喜欢的杯子，他也是这样，笑着说“碎了就碎了，再买一个就是”，完全没看见我红了的眼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