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显示器突然发出“刺啦”一声锐响，像是电流短路的声音。陈默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屏幕边缘开始往外溢东西——不是水，是液态的数据流。那东西是淡蓝色的，半透明，像融化的果冻，黏糊糊地顺着桌角往下淌，落在地面上时，还没等散开，就又自动聚成了一串代码：“ERROR：意识捕获阈值异常”。
陈默的心跳瞬间加快，他下意识伸手去擦桌角的数据流。指尖刚碰到那团蓝光，一股强烈的电流就顺着指尖窜上来，瞬间传遍全身。他猛地往后缩手，却感觉视网膜像是被什么东西捂住了，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蓝——先是淡蓝，再是深蓝，最后整个世界都被染成了幽蓝色，连耳边的空调声都变成了尖锐的电子音，嗡嗡地响个不停。
他闭紧眼睛，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像有根针在往里扎。大概过了半分钟，那股眩晕感才慢慢退去。陈默试探着睁开眼，下一秒，他彻底僵住了。
世界变了。
原本普通的电梯按钮上，浮动着一行半透明的白色文字：“跳跃指令：3F（权限等级：D，可执行）”。他转头看向门口的门禁，刚才有人刷卡进来时，他清楚地看见门禁上方弹出一个淡蓝色的框：“密钥验证通过：员工李娜（可进入区域：办公区/茶水间/会议室，不可进入：服务器机房/顶层办公室）”。
最让他头皮发麻的，是前台墙上挂着的“星穹科技”LOGO。原本是银色金属材质，简洁的字体，此刻竟像活过来一样，慢慢扭曲变形，最后变成了一张张开的嘴——那“嘴”里没有牙齿，只有密密麻麻的、细如发丝的数据线，它们互相缠绕着，缓慢地“咀嚼”着空气中看不见的东西，每动一下，就有细微的电子音传过来，像某种生物在进食时发出的声响。
“不可能……这绝对是幻觉……”陈默的心跳撞得胸腔发疼，冷汗顺着后背往下滑，浸湿了衬衫。他扶着桌角站起来，腿还在发颤，可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去服务器机房。他是研发部的核心程序员，有机房的D级权限，虽然只能进外围，但他总觉得，所有怪事的答案，都在那里。
他没敢走电梯，怕再看到那些诡异的指令，只能走楼梯。楼梯间里的声控灯坏了几盏，忽明忽暗，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走到三楼和四楼之间的平台时，他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滋滋”的声音——是清洁机器人。
星穹科技的清洁机器人是圆形的，半人高，平时只会在白天打扫卫生，怎么会半夜出来？陈默下意识躲到楼梯转角后面，看着那台机器人慢悠悠地从楼下开上来。机器人的顶部有个摄像头，正对着四周扫描，而在陈默的“代码视觉”里，机器人身上清晰地浮动着一行字：“清洁指令：区域3-4F楼梯间，附加指令：扫描异常目标（待确认）”。
那摄像头转过来时，陈默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看着机器人在他面前停了两秒，顶部的指示灯闪了闪黄色，然后又慢悠悠地开上楼去，留下一路“滋滋”的扫地声。直到机器人的身影消失在四楼的楼梯口，陈默才敢大口喘气，后背的冷汗已经把衣服黏在了皮肤上，凉得刺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