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边境战事又起，我匆匆回了军营，”
将军的声音沉了下去。
“等我三个月后再去找她，她的住处已经烧成了灰烬，只在残垣里捡到半块画稿，画的就是枫林里的背影，和这幅古画一模一样。”
赵轩忽然插话：“将军，您是说……画里的残魂，就是苏姑娘？”
林父捻起那支银簪，对着月光细看，簪身内侧刻着一个极小的“苏”字，字缝里嵌着些极细的黑色粉末。
他用指尖刮下一点粉末，放在鼻尖轻嗅，眉头皱得更紧：“这是‘锁魂香’的灰烬，有人用这香烧过簪子，再把苏姑娘的残魂封进了画里；这不是意外，是人为的。”
林羽心头一震，下意识看向自己画的女子侧影。
那抹淡红的“泪”已经完全化成了枫叶，叶片上隐约浮现出几行细如蚊足的字，像是用指尖蘸着血写的：“十月初三，枫林渡。”
“十月初三？”
将军猛地转身。
“那是我和苏姑娘约定再见的日子！她当年……难道不是意外？”
林羽伸手轻触画纸上的枫叶，指尖刚碰到墨迹，就听见一阵极轻的女子叹息，像是贴在耳边说：“不是火……是他。”
话音刚落，屋外忽然刮起一阵大风，西跨院的门“哐当”一声被吹得关上，屋内的月光瞬间被黑影挡住；窗棂上，竟映出一个手持短刀的人影，刀刃在月光下闪着冷光。
“是谁？”
赵轩立刻拔刀，护在将军身前。
林羽反应极快，抓起桌上的朱砂笔，对着窗棂上的人影飞快画了一道“镇邪符”。
笔尖刚离开纸面，符纸就自动飘了起来，“啪”地贴在窗上。
黑影发出一声尖啸，化作一缕黑烟消散了，只留下窗纸上一道烧焦的刀痕。
林父脸色凝重：“是养邪术的人，他一直在跟着这幅画，想毁掉苏姑娘的残魂。”
林羽低头看向画纸，那女子侧影的嘴角，不知何时微微上扬了些，像是在道谢。
而那支银簪的簪头，灰黑彻底褪去，珍珠重新变得莹白，还隐隐透着一点暖光；方才黑影消散时，一缕极淡的白气飘进了簪子里。
“得去枫林渡看看，”
林羽忽然说。
“苏姑娘留下的日期，一定藏着线索。”
将军立刻点头：“我派侍卫备马，现在就去！”
林羽小心地卷起画纸，将银簪别在画轴上。
刚要起身，画纸上的女子侧影忽然动了动，眼尾的红再次浮现，这次竟连成了一行小字：“小心戴玉扳指的人。”
5
夜色里的马蹄声格外急促，三匹骏马载着林羽、林父和镇西将军，直奔城郊的枫林渡。
赵轩带着两名侍卫骑马紧随其后，腰间佩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枫林渡是灵城外的一处浅滩，因岸边曾种满红枫得名，只是如今深秋已过，枫树叶落殆尽，只剩光秃秃的枝桠伸向夜空，像无数双干枯的手。
滩边停着一艘破旧的乌篷船，船头挂着盏残灯，风吹过，灯影晃得人眼晕。
“就是这里？”
将军勒住马，望着空荡荡的滩涂，眉头紧锁。
他记得苏姑娘曾说过，枫林渡的枫叶最红，等战事平息，要带他来看遍漫山红枫。
林羽翻身下马，展开那幅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