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我的胃部翻江倒海，死死捂住嘴。冷汗浸透了我的衬衫。
这不是恶作剧。
规则是真的。
会死人的。
2
死亡的阴影如同实质，压得每个人都无法呼吸。
抖腿的年轻人开始无声哭泣，眼泪划过惨绿的脸颊。白领女性的笑容更加夸张，几乎撕裂颧骨。
我的心脏狂跳，但我强迫自己冷静。我是程序员，逻辑是我的武器。我疯狂记忆、分析着规则。
影子？我低头，幽绿灯光下，我的影子形状正常，数量……一个。没问题。
非乘客？是指老太太那种东西？
列车是安全的……这条像是最终提示，又像一句空洞的安慰。
我的目光小心翼翼避开红鞋老太太（她安静坐着，裂开的嘴巴已恢复原状），扫视车厢。
在最角落，那个一直低着头的女孩抬起了头。
脸色同样苍白，眼神却异常清醒，里面是深沉的警惕和一种认命般的疲惫。她极快极轻地对我摇了摇头，然后用眼神示意另一个方向。
我顺着看去，心里又是一寒。
在老太太后面几排，还坐着一个女孩，穿着漂亮连衣裙，脚上一双红色高跟鞋。她正拿着小镜子补妆，对刚才一切毫无察觉。
规则二！又一个红鞋！
我立刻缩回目光，心脏砰咚直跳。我看向角落女孩，对方轻轻点头，确认了我的发现。
一个短暂的、无声的同盟在极致恐惧中瞬间建立。
3
列车毫无征兆地开始减速，广播响起冰冷、毫无感情的女声：
“下一站，平安桥站。请需要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
窗外是漆黑隧道，根本无站台。但列车停了。车门嘶嘶打开，外面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
无人动弹。
规则三只提及“如月站”，但这里是平安桥。可以下吗？
犹豫间，那个抖腿的年轻人仿佛被蛊惑，喃喃着“回家……我要回家……”，眼神空洞地走向打开的车门。
“别去！”我压低声音喊。
年轻人恍若未闻，一脚踏入黑暗。
没有惨叫，没有回声。他像一滴水融入大海，瞬间消失。车门关闭，列车再次启动。
又一个人没了。
我感到彻骨寒意。规则没说不能下的站，也同样是陷阱！
广播再次响起：
“温馨提示：请给带小孩的女士或行动不便的乘客让座。”
话音未落，列车再停。另一个车门打开。
站台空无一人，只有冷风卷着废纸。一个穿着旧时代款式裙子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破旧的、金发碧眼的洋娃娃，慢吞吞走了上来。
她看起来正常，除了那个洋娃娃——它的玻璃眼珠在幽绿光线下，极其缓慢地转动，扫视车厢每一个人。
女人抱着娃娃，走向白领女性旁边的空位。
白领女性脸上的夸张笑容颤抖了一下，下意识往里缩。
抱娃娃的女人就站着，低头轻轻摇晃娃娃。
规则第四条：请勿与非乘客交谈。但广播要求让座。
压力弥漫。白领女性承受不住，颤抖站起，结结巴巴：“您……您请坐……”
女人毫无表示，默默坐下，将娃娃端正放自己腿上。
白领女性松了口气，以为自己遵守了规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