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谢昭宁成婚七载,外人都传谢侍郎与其夫人琴瑟和鸣,可真相只是我一厢情愿。
他有意中人,与她日日恩爱,乃是恩师托孤于他的女儿,他的青梅竹马。
后来,遇山匪抢劫,他为救孤女,择她,舍了我。
之后我被救出来,可在山寨一夜,京城已流言四起,嫌我出身低贱,说我被人糟践。
他安慰着我,声音沙哑:“明棠,我会补偿你的。”
我昧着良心,答应了他。
可他不知道,七日后,会收到一封我亲手写的休夫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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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咕噜噜……”
我徒劳地挣扎着。
岸上,我名义上的夫君谢昭宁长身玉立,陆萤歌攥着他的袖角,哭得梨花带雨。
“我、我只是想劝嫂嫂别怪昭宁哥哥,可她自己想不开……”
几个仆妇跳了下来,把我往岸边拖。
“嫂嫂,你怎能如此想不开!”
陆萤歌扑过来,嗓音哭哑,手却狠狠掐在我胳膊内侧。
“就算嫉妒昭宁哥哥待我好,也不能用性命相逼啊!”
嫉妒?
我记起那日把陆萤歌接来谢府,谢昭宁抱着我,真心承诺:“夫人,我的心只属于你,对她只是兄妹之意。”
“你确定,你不会变心?”
“确定。”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佯装气笑:“若非如此,我可会嫉妒她的很。”
他举起手发誓:“绝不会,除非我死。”
啧,谢昭宁,你失言了。
那你是不是,该去死。
他神情晦涩地看着我,无奈道:“夫人,你不要无理取闹,今日便去祠堂跪着,好生醒醒脑子。”
夜风袭来,像淬了毒的针,从祠堂大敞的门缝里钻进来。
一道道讥讽的声音在门外飘过。
“夫人在山寨里待了一晚,怕是已经被糟践了?”
“八成是,她以后的野种,究竟是谁的,也说不清。”
我听的清清楚楚,心已千疮百孔。
原来女子的贞洁,竟就这么给毁了。
门被推开,陆萤歌提着食盒,袅袅婷婷地走进来。
“嫂嫂,饿了吧?”
她蹲下身,打开食盒,一股浓郁的鸡汤香气飘散出来。
“昭宁哥哥特意吩咐厨房给你炖的,”
她舀起一勺,递到我唇边,声音甜腻,“快趁热喝,暖暖身子。”
我偏开头。
“啪!”
勺子连同滚烫的鸡汤,狠狠泼在我脸上。
“贱人!”
她掐住我的下巴,指甲陷进肉里:“你以为他为何娶你?不过是你娘那个商贾还有些用,满身铜臭味!”
“沈明棠,你可真蠢。”
我愣了愣,眼圈骤然泛红。
陆萤歌凑近,带着恶意的笑:“等他利用完沈家,你猜你这碍眼的夫人,会是什么下场?”
原来娘从没说错,可我偏护着外人与她闹僵,直到亲情疏离,才懂弄丢了最该疼的人。
娘离京那日的眼神,淬着满得要溢的失望,我记到如今,剜心似的疼。
我倏而抬眼,嗤笑道:“陆萤歌,我沈家的钱够养谢家几辈子,你呢?”
“连一万两银子都掏不出,也配开口,一身烂穷味。”
我见她脸色煞白,那股憋了许久的气终于顺了点。
“贱人,你竟敢如此羞辱我。”
她气得脸都歪了,扬手就要往我脸上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