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哥哥,我的脸好疼,你不是答应爹爹要照顾好吗?”
“少主,奴婢求求你了。”
“谢哥哥……”
谢昭宁脸上犹疑不定,终是咬牙下定决心,踹开了小荷,“明棠,你先忍忍。”
怀里哭闹的女子搅得他心焦,便又敷衍了一声,“萤歌伤的比你重,等她无事了,我立即带府医来看你。”
我苦笑道:“夫君,明棠知道了。”
说着,便抱着她急匆匆离开,没有顾忌到在场人复杂的表情和窃窃私语。
想必过一炷香,京城里大大小小的茶馆里都在传,谢家郎与其收留的义妹,暧昧不清,厮混在一起。
任其残害当家主母,丧心病狂,恶心至极。
府医来得很“快”,只要两个时辰,足够我把事办了,要不然“伤”都要掉了。
他仔细检查了我脸上的伤,眉头紧锁,他斟酌着词句:“少主,少夫人这伤……”
“伤在颜面,又耽误了时辰,恐会留下疤痕。”
谢昭宁语气低沉,带着一种强行压抑的紧绷:“用最好的药,不惜一切代价,祛疤。”
府医退下后,整个房间里又只剩下我和他。
“为什么?”
“什么?”
“你为何故意撞上去,不疼吗?”
谢昭宁的心似被剜了一刀,疼的厉害,喘不过气来。
明棠明明说,她最怕疼了。
我平淡地摇了摇头,心中百感交集。
多亏他还记得,我怕疼。
他母亲让我罚跪,他陪着我,直到老夫人心软。我不小心割伤了手,他握着我的手指,为我敷药。
他说:“明棠,我会用性命保护你,不会让你受伤的。”
他贴着我的头,轻笑:“因为我知晓,我家夫人最怕疼。”
可惜,造化弄人。
就一年多,什么都变了。
我一字一句,说得很慢,每个字都像裹着血泪。
“她推我下水,你让我跪祠堂。”
“她污蔑我善妒,你视而不见。”
“那碗‘补药’……你默认了。”
“这些,够不够换你一句‘为什么’?”
身后的呼吸猛地一窒,声音嘶哑:“对不起,我真的没想要伤害你,我不知道,我……”
我不想污了眼睛,决绝转过身,给他一个背影。
“我累了,你走吧。”
身后人伫立未动,不知过了多久,一只微凉的手,极其小心地触碰了一下我的鬓角。
“明棠,求你再原谅我一次吧。”
我的肩膀微微颤抖,眼眶悄悄红了,硬是没让哭声溢出喉咙。
谢昭宁,我们的孽缘该结束了。
待他离去,我才隔纱触着脸上的“伤”,摊开了刚才府医偷偷给的纸条。
上面写着:老夫曾受沈家的恩惠,一定演好这场戏,唯愿沈家女得偿所愿。
4
日子在敷药、换药中缓慢滑过。
谢昭宁每日都会来,有时是在清晨,有时在深夜。
听小荷说,他为京城里关于他和他义妹的流言,近日忙的不可开交,还查不出来。
谢昭宁,你也不想想,从把你这个新晋探花郎,架到这高位,靠的是谁?
靠的是我沈家的钱和地位,而不是你一穷二白的义妹。
陆萤歌也来过一次,带着精心熬制的燕窝粥。
她站在门口,眼圈泛红,声音哽咽,“嫂嫂,那日都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