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还是偏袒了她，可明明，我们才是夫妻。”
谢昭宁低垂着头，声音艰涩：“萤歌终究孤伶一人，你却有我和沈家，我不能不护着。”
他话落的一瞬间，我的心像浸了冰，冷得发僵。
他明明说，就算我和母亲诀别，他还是会护着我的，这些承诺，竟然这么低贱。
原来我和他一见钟情，六年夫妻恩爱，比不上她陆萤歌的一句话。
那次遇匪，舍我救她，也是真心的吧。
“那碗药……”
他顿了顿，似乎这几个字重逾千斤，“是我母亲的意思，她一直属意萤歌。”
我在心里自嘲，沈明棠，你可真欠啊，谢家把你当钱袋子，你还心甘情愿上赶着凑。
“我知道那药不妥，嬷嬷去时……我默许了。”
我喉咙发紧，说不出话，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他闭上眼，不敢看着我，“那时我想若你无子，京城的流言蜚语会少些，你也可以活的轻松点。”
我的声音冷得像冰，“所以，毁了我，是为了我好？”
谢昭宁猛地睁开眼，眼底满是红血丝，“不，是我错了，错得离谱。”
“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他站起身，背影在烛光下显得异常孤寂沉重，“明棠……对不起。”
那句“对不起”，轻飘飘地落在寂静的空气里。
你的交代，我不稀罕。
迟来的公道，还算公道吗？
3
第三日，谢府秋日宴上，陆萤歌如穿花蝴蝶，依在谢昭宁身侧，而我坐在最角落里。
过了许久，她端起一杯酒，莲步轻移，走到我面前。
“嫂嫂，前日妹妹不懂事，惹你生气落水，今敬嫂嫂一杯，以示赔罪。”
她将酒杯递到我面前，姿态放得极低，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钩子。
她贴着我的耳廓，低语:“那场绑架，嫂嫂还喜欢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
谢昭宁也看了过来，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戏。
这杯酒，能喝吗？
“嫂嫂不肯喝，是还在怪妹妹吗？”
陆萤歌眼圈一红，泫然欲泣。
又想碰瓷，那便如你的愿。
我伸手越过酒杯，猛地抓住她端杯的手腕，用力一拽，她手中的酒杯脱手飞出！
碎片四溅飞射，我随着陆萤歌身子不稳，向前踉跄倒地。
“明棠！”
谢昭宁神色大变，猛地站起身，动作快得带倒了身后的椅子。
我扶着脸上的“血”，啜泣道：“萤歌，你太狠毒了，为何要如此害我？”
“还联合山匪，损我清誉。”
陆萤歌则完全吓傻了，脸色惨白地倒在地上，摸着自己额头的血。
“不是我，是她自己……”
“昭宁哥哥，我的脸……”
整个宴会厅死寂一片。
谢昭宁先喊的明明是我，先爱上的是我，他的夫人是我。
可他……却冲到陆萤歌身边，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既要她，又要我，令人恶心。
我垂眸低头，掩去眼底的白眼。
“传府医！快！”
我的陪嫁丫鬟小荷拦在他面前，泣声道：“少主，少夫人她昨日才喝了绝嗣药，又被陆姑娘的汤烫伤，先让府医诊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