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苏慕晴轻轻应了一声，眉眼间是我从未见过的温顺。
她转身要走，没有再看我一眼。
「苏慕晴！」我忍不住拔高了声音，「我才是你丈夫！」
她脚步一顿，回头看我，眼神冰冷得像看一个无理取闹的陌生人。
「顾衍，认清你自己的位置。」
「等我处理完公司的事，我们就离婚。」
说完，她和江哲并肩离去，背影决绝。
我躺在病床上，听着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一声，又一声，像是在为我这可悲的三年婚姻倒数。
我笑出了声，胸口的剧痛让我咳了起来，牵扯着每一根神经。
原来，百依百顺换来的不是爱，是理所当然的践踏。
3.
我出院那天，医院门口停着一辆熟悉的宾利。
苏慕晴的司机老王拉开车门，恭敬地对我说：「顾先生，苏总让您去公司一趟。」
我胸口的伤还没好全，每走一步都带着钝痛。
我以为，她至少会给我一个解释，或者一个体面的告别。
可我错了。
我走进总裁办公室时，苏慕晴正和江哲站在一起，研究一份文件。
看到我，她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签字。」
她将一份文件甩在我面前，白纸黑字，是离婚协议。
财产分割那一栏，写着「顾衍自愿净身出户」。
我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试图从那张精致的面容上找到一丝一毫的情感。
没有。
只有冰冷的、公式化的不耐烦。
「为什么？」我问，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意外。
「你还有脸问为什么？」苏慕晴冷笑一声，将另一份文件拍在桌上，「顾衍，我真是小看你了。」
那是一份指控我挪用五千万公款的「证据」。
账目清晰，转账记录详尽，还有我的「亲笔签名」。
我看着那份伪造得天衣无缝的文件，再看看旁边一脸得意的江哲，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你连核实一下都不愿意？」我问苏慕晴。
「核实？」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江哲早就提醒过我，说你手脚不干净，是我太相信你！」
原来，连一个求证的机会，她都不肯给我。
她信江哲，就像我曾经信她一样，毫无保留。
4.
「顾衍，你真让我恶心。」
苏慕晴看着我，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心里。
「滚，别脏了我的地方！」
她指着门口，对我下达最后的驱逐令。
我看着她，看着这个我爱了三年的女人，突然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
我拿起笔，在离婚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顾衍」。
两个字，我写得龙飞凤舞，没有半分迟疑。
签完，我把协议推到她面前，笑了。
不是苦笑，不是冷笑，而是发自内心的、解脱的笑。
「苏慕晴，祝你和江哲，百年好合。」
说完，我转身就走，没有带走一片云彩，正如我净身出户的条款。
身后，传来江哲压抑不住的得意笑声。
我没有回头。
从签下字的那一刻起，我和苏慕晴，就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离开苏氏集团大楼，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