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时，同学聚餐AA制，她不许我出那三十块钱，逼着我去捡了一下午的塑料瓶，才凑够了饭钱，让我在全班同学面前抬不起头。
就连我高考，她都振振有词地说要忆苦思甜，让我连着吃了三天剩饭，导致我急性肠胃炎，在考场上昏倒，错失了最重要的考试。
而现在他们又想用同样的手段，夺走我的奖金，毁掉我逃离这里的唯一机会。
我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掐进肉里。
“把我的证件还给我。”
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否则我就去银行挂失，冻结账户。那二十万，谁也别想拿到。”
我妈愣住了，显然没想到我会用这招。
我爸也皱起了眉。
一直没说话的我弟急了，他冲过来：
“姐，你疯了！那可是我的彩礼钱！你要毁了我的婚事吗？”
我冷冷地看着他：
“你的婚事，与我何干？”
“你……”
就在这时，我爸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电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对着电话那头连连哈腰：
“是是是，刘总监，您消消气……我，我马上过来解释！”
挂了电话，他猛地转身，一把抓住我妈的衣领，双目赤红。
“我妈！我送给刘总监的十箱大闸蟹，为什么会变成十箱臭鱼烂虾！”
我妈被他狰狞的样子吓得一哆嗦，随即反应过来，理直气壮地挺起胸膛：
“我换的！怎么了！”
“我早就觉得不对劲了！昨天我连夜去了你说的那个仓库，果然找到了那些死贵的东西！”
“江国富，我没想到你真的敢背着我搞送礼这套！为了惩罚你这种不正之风，我把螃蟹都换成了菜市场最便宜的死鱼烂虾！就是要让你的那个什么狗屁总监知道，铺张浪费最为可耻！”
话音刚落。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我妈的脸上。
“你这个疯婆子！”
我爸气得浑身发抖：
“我熬了十年！十年才换来这个升职的机会！现在全被你给毁了！”
“你知道被比我小十岁的总监指着鼻子骂骗子是什么滋味吗？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干的！”
4
我妈捂着火辣辣的脸，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你打我？江国富，你为了几只破螃蟹打我？”
“你明明说过，你最喜欢我身上的勤俭节约，说这是我们家的优良品质。”
“你还说江月花钱大手大脚，是中了消费主义的圈套……”
在我爸燃烧着熊熊怒火的注视下，我妈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弟连忙上前拉架：
“爸，你别生气，妈也是为了我们家好……”
我看着眼前这出闹剧，只觉得无比讽刺。
小时候家里买了一箱苹果，我挑了一个又大又红的，我爸立刻就会使眼色给我妈。
然后我妈就会开始长达一小时的训斥，说我不懂得谦让，不懂得吃苦，专挑好的吃，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久而久之，我真的以为自己不配吃一个好苹果。
每次都只能等他们挑完了，拿那个最小最丑，甚至开始腐烂的。
直到有一次，我撞见提前下班的爸爸，正躲在楼道里，吃着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又大又甜的金枕榴莲，吃得满嘴流汁，一脸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