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这种沉闷、无趣、除了敲代码几乎一无是处、连团建聚餐都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的家伙,完全是两个次元的人。
他只会用这种最笨拙、最隐蔽、属于程序员式的浪漫,试图在她那片灿烂夺目的阳光里,留下一点点自己存在过的微末痕迹。像一段沉默的守护进程,在后台悄悄运行,不求回应,不敢打扰。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代码里有花啊?”同事张哥的大嗓门毫无预兆地突然在身后响起,一只厚实的手掌重重拍在他肩上。
林屿猛地一颤,几乎是弹射回自己的座位,手肘撞到鼠标,“哐当”一声脆响,在相对安静的环境里格外刺耳。血液轰一下全涌到脸上,烧得他耳根脖颈一片滚烫。
“没、没什么。调试bug。”他死死盯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命令行,手指胡乱在键盘上敲打,打出一堆毫无意义的乱码,心跳声大得自己都快听见了。
张哥凑过来,目光在他爆红的耳朵、僵硬的后颈和旁边工位那盒崭新的柠檬糖之间打了个转,脸上露出一种“我懂了”的暧昧表情,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又‘买多了’?”张哥压低声音,用胳膊肘戏谑地撞他一下,挤眉弄眼。
林屿全身肌肉都绷紧了,恨不得当场启动自我销毁程序或者直接隐身。“…嗯。”他从喉咙里挤出一个短促到几乎听不见的音节,羞耻感铺天盖地。
张哥嘿嘿笑着,心满意足地溜达走了。林屿猛地趴倒在冰凉的桌面上,把发烫的额头死死抵住桌面,绝望地闭了闭眼。完了,连张哥这种神经大条的直男都看出来了,全世界大概就只剩下苏淼淼本人…可能还不知道?或者,只是善良地假装不知道?
他没想到,终极审判日会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午休时间刚到,办公室里的人稀稀拉拉结伴出去吃饭了,周围逐渐安静下来。林屿正戴着顶级降噪耳机,试图屏蔽全世界,将全部注意力投入到一段棘手的核心算法调试中,衣角忽然被一股极其微小的力道轻轻拽了一下。
他下意识回头。
苏淼淼就站在他旁边,手里拿着那盒眼熟的海盐柠檬糖,微微歪着头看他,眼神里带着一种探究和…某种他看不懂的期待。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缝隙,在她柔软微卷的发梢上跳跃,她长长的睫毛像蝶翼一样轻轻颤了颤,眼睛亮得惊人,里面清晰地倒映出他此刻呆滞的模样。
“学长,”她的声音比平时要小一些,软软的,带着一点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像怕惊扰到什么易碎的梦境,“这个…是你放在我桌上的吗?”
林屿的大脑“嗡”地一声,彻底蓝屏死机。顶级降噪耳机完美隔绝了外界一切声响,却唯独放大了他自己那震耳欲聋、完全失控的心跳声,咚!咚!咚!撞击着鼓膜。
他看见她的脸颊浮起一层淡淡的、好看的红晕,手指无意识地捏着那盒糖的边角,指尖微微用力。
她往前又凑近了一点点,身上那股淡淡的、像刚融化的草莓奶糖一样的甜香,瞬间突破安全距离,入侵了他几乎停滞的感官领地。她眨了下那双小鹿一样清澈又无辜的大眼睛,声音更轻了,像最柔软的羽毛尖儿搔过心尖最敏感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