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说了什么?
“自作多情”?
“顺便”?
“不要想太多”?
每一个词都在他脑海里疯狂回荡,放大,扭曲,变成最锋利的匕首,反复切割着他的神经,而苏淼淼瞬间苍白的脸和黯淡下去的眼神,就是这些匕首上淬的毒药。
他完了。
他彻底搞砸了。亲手砸碎了自己小心翼翼守护了三个月的光,还用最伤人的方式,在上面踩了几脚。
整个下午,林屿像个被拔掉电源的机器人,行尸走肉般地处理着工作。他不敢回头,不敢侧目,甚至连起身去接水都不敢,膀胱抗议到极限才以最快速度冲去厕所再冲回来。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沉重得让他窒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冷的钝痛。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旁边工位持续散发的低气压。苏淼淼很安静,异常地安静。没有小声哼歌,没有窸窸窣窣找零食包装袋的声音,没有遇到问题时会下意识喊出的那句带着依赖和信任的“学长这个怎么办呀”。甚至连呼吸声都轻得几乎听不见。
这种死寂,比任何指责和抱怨都更让他煎熬和恐慌。
偶尔,在极度安静的间隙,他好像听到一点很轻很轻的、吸鼻子的声音,像受尽了委屈的小动物在偷偷呜咽。
那细微的声音像最细小的针,精准地刺入他早已溃不成军、千疮百孔的心理防线。
她是不是…哭了?
这个念头像一条毒蛇,猛地窜出来,狠狠啃噬着他的五脏六腑。酸涩和疼痛瞬间淹没了他。他恨不得立刻拥有时间回溯的能力,回到那个瞬间,死死捂住自己那张该死的、不受控制的破嘴!
下班时间一到,旁边立刻传来收拾东西的动静。椅子被推开,背包拉链被快速拉上,脚步声没有丝毫停留,迅速远离,消失在电梯方向的方向,决绝得没有一次回头。
直到那脚步声彻底消失,林屿才像被抽空了所有支撑的力气,缓缓地、僵硬地瘫倒在椅背上,抬手用力捂住了眼睛,指缝间透出无尽的疲惫和绝望。
完了。
……
第二天,林屿几乎是抱着赴死的心情踏进公司的。脚下像灌了铅,每一步都沉重得抬不起来。
电梯里遇到相熟的同事,对方眼神复杂地看他一眼,嘴唇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