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魔星现世
青石镇的午后,燥热的秋风卷着沙砾掠过街面。卖陶器的老赵头正打着盹,忽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醒。
“惊马了!快躲开!”
镇口传来嘶喊,只见一匹枣红马双眼赤红狂奔而入,马背上空无一人。豆腐西施的三岁儿子正摇摇晃晃走到街心,手里还捏着半块枣糕。
人群惊呼溃散。眼看马蹄就要踏碎那抹稚嫩的身影,一道黑影倏然从斜刺里冲出。
十五岁的陈罡甩开肩上的面粉袋,白雾弥漫间已蹿至街心。在马蹄扬起的刹那猛地侧身,双臂如铁钳般箍住惊马脖颈。肌肉贲张的右臂上,一道朱砂刺青骤然显现——那是母亲刺下的古怪符文,此刻隐隐发烫。
“嗬!”少年吐气开声,脚下青石板咔咔碎裂。狂奔的惊马竟被他生生扳得人立而起,嘶鸣着向后倒去。尘土飞扬中,马蹄无力地蹬踏几下,终于瘫软不动。
死寂过后,抱怨声四起——陈罡甩飞的面粉袋砸翻了三个货摊,受惊的马匹踏碎了七筐鸡蛋,最后倒地的马压塌了半面酱菜架子。整条西街狼藉不堪。
“瘟神!”有人骂了一句,更多的斥责汹涌而来。
清冷的女声从街尾传来:“都在嚷嚷什么?”陈母挎着药篮稳步走来,先对豆腐西施颔首:“孩子无恙就好。”继而转向众人:“损失列个单子,明日来我家取钱。”
她这才看向儿子:“回家。”
陈家小院隐在镇西最偏僻处。推开柴门,药香扑鼻而来。
“跪下。”母亲从檐下抽出一根鸡毛掸子。
陈罡沉默地跪在院中青石上。
“今日错在何处?”
“不该当街用蛮力...”
“错!”鸡毛掸子抽在他后背,“你错在救人未尽全力!若控制马匹时多三分巧劲,何至毁损半条街?”
掸子一下下抽着,突然一记狠狠抽在右臂朱痕上。
“嘶!”少年猝不及防痛呼出声——刺青处爆发出烙铁般的灼痛,远超掸子本身的刺痛。
母亲眼底掠过一丝不忍,却仍厉声道:“记住这痛!你每冲动一次,朱痕便灼热一分。若日后狂性大发,这朱砂印能烧穿你的骨头!”
第二章 血咒初烙
月色如霜,泼洒在陈家小院的青石板上。
陈罡在厢房辗转反侧,臂上朱痕余痛未消。窗外传来细碎的捣药声,已是三更天了。他悄声踱至窗边,见母亲独坐院中,从贴身的锦囊中取出一包暗红色药砂,倒入砚台细细研磨。
那红色艳得诡异,在月光下泛着磷火般的微光。陈罡屏住呼吸,只见母亲挽起左袖,露出手腕内侧一道淡旧的朱痕——与他臂上的一模一样!她用银针刺破指尖,三滴血珠坠入砚台,与药砂交融时发出“滋滋”轻响。
血珠落下的刹那,陈罡臂上朱痕突然灼热。他猛地捂住右臂,险些叫出声来。
“既然醒了,就出来吧。”母亲头也不抬。
陈罡迟疑地走到院中。药气浓得呛人,混着铁锈般的血腥味。他看见母亲眼角未干的泪痕。
“坐。”他依言坐在石凳上。母亲用银簪蘸取血砂,在他原有的朱痕上重描。刺痛的灼热感再度袭来,比白天强烈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