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乔愣住了。她给大乔寄锦缎是真,可夹粮价?那是上个月青禾收拾东西时,误把账房送来的清单卷了进去,她发现后立刻让人追回了,怎么会到魏劭手里?
“那是误会!”她急忙解释,“是青禾失手放错了,我已经……”
“够了。”魏劭打断她,背对着她,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你回偏院吧。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院子。”
她看着他挺直的背影,像座冰冷的山。雨还在下,敲打着窗棂,也敲打着她的心。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化作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转身带着青禾走了。
偏院的门被锁上时,青禾红了眼眶:“夫人,将军怎么能这么对您?”
小乔坐在窗前,看着廊外被雨打蔫的芭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玉镯——那是姐姐送的嫁妆,刻着缠枝莲,此刻凉得像块冰。“他不是不信我,”她轻声说,“他是不信自己。魏家与江东,本就隔着血海深仇,他容不得半点风险。”
三日后的深夜,魏劭的副将沈砚带着一队亲兵闯进了偏院。那时小乔刚睡下,被外面的动静惊醒,披了件外衣出来,就见沈砚站在院中央,脸色凝重。
“沈将军,这是做什么?”她沉声问。
沈砚避开她的目光,从怀里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夫人,城门守将截获了一封江东来的密信,信封上写着您的名字。”
小乔接过信,借着灯笼的光一看,信封上的字迹确实是孙策的。她拆开信,里面的内容却让她浑身一凉——信里写着让她留意魏劭与曹操的动向,若魏劭有联曹之意,便设法拖延,江东会尽快派使者来彭城斡旋。
“这不是我姐夫写的。”她立刻道,“他的字迹虽像,可‘斡旋’二字,他素来写的是异体字,这里却是正体。还有这墨,江东用的是松烟墨,这信上的却是油烟墨,颜色亮得很。”
沈砚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愣了愣:“可……守将说,这是从江东来的信使身上搜出来的,信使一口咬定是给您的。”
“那信使怕是被人买通了。”小乔攥紧信纸,指节发白,“沈将军,此事定有蹊跷,你先禀明将军,容我……”
“不必了。”院门外传来魏劭的声音。
小乔抬头,见魏劭站在月光下,一身玄甲未卸,甲片上的寒光映得他脸色更冷。他看着她手里的信,眼神像淬了毒的箭:“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狡辩?”
“我没有狡辩!”小乔迎上他的目光,心口突突直跳,“这信是假的!是曹操的离间计!他想让你我反目,好趁机拉拢你联曹攻吴!”
“离间计?”魏劭冷笑一声,一步步走近,“小乔,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孙策是你姐夫,你帮他拖延战机,有什么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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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她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魏劭,你信我一次!我嫁给你,就没想过再回头!彭城是我的家,你是我的夫君,我怎么会害你?”
他停下脚步,离她只有一步之遥。他低头看着她,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怀疑,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痛楚。“家?夫君?”他低声重复,声音里带着嘲讽,“在你心里,我和孙策,到底谁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