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聪明的姑娘，自然看出了这些人的不凡。
人群散去后，王富贵并没有离开。
他被两个士兵“请”到了一边，虽然没被带走，但形同软禁。
我注意到，他瘫软的身体虽然还在发抖，但那双小眼睛里，却闪过一丝极其怨毒和不甘的光芒。
他知道自己捅了天大的马蜂窝，但多年来在村里作威作福的“土皇帝”心态，让他根本咽不下这口气。
我看到他趁着看守他的士兵不注意，悄悄摸出手机，躲到一个角落里，拨通了一个号码。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我超乎常人的听力，还是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
“失手了”、“军方”、“硬茬子”、“按原计划”。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方明的猜测，是对的。
王富贵的背后，真的有人。
而且，他们的目标，就是这座祖宅。
我和方明、林婉儿说话的时候，我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整个村子。
我发现，有些村民看到王富贵吃瘪，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快意，但更多人的脸上，是麻木和恐惧。
这种恐惧，是长年累月的欺压下，刻进骨子里的。
同时，我注意到村口那棵大槐树下，多了几个陌生的面孔。
他们穿着游客的衣服，却根本不像游客。
他们的眼神鬼祟，看似在闲聊，实则在暗中监视着我家的方向。
送走林婉儿后，我回到屋里。
除了被毁的围墙，屋子里，似乎也有被翻动的痕迹。
虽然很轻微，但逃不过我的眼睛。
抽屉里的旧物，摆放的位置有毫米级的偏差。
墙角的一本地理杂志，被人翻阅过，折角的方向不对。
他们没有偷任何东西，他们在找什么。
更让我警觉的是，在卧室一张老旧的木地板下，我发现了一道极其细微的新划痕。
我蹲下身，用手指轻轻敲击那块地板。
声音，和其他地方不一样。
下面是空的。
而且，我特战队时期训练出的对电子信号的敏锐感知力，让我捕捉到了一缕极其微弱的，不属于这个老宅的电子信号源。
就来自这块地板下面。
方明临走前，给我留下了两名身手不凡的便衣队员。
对外宣称，是上级派来协助村里进行“乡村振兴风土人情记录”的工作人员。
“教官，有任何情况，直接联系我。”
方明递给我一个外观和普通手机一模一样的加密通讯器。
“不要再用那个紧急信号了，动静太大。”
我点点头，收下了。
夜深了。
我一个人坐在破败的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月亮。
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
我知道，今天这所谓的胜利，只是一个开始。
王富贵，不过是推到台前的一颗棋子。
他背后的人，才是真正想从这座祖宅里，得到什么东西的黑手。
平静的生活，彻底结束了。
一场真正的风暴，还在后面。
而我，陆沉，不能再逃避自己的使命了。
03
第二天，村委会的公告栏上，赫然贴出了一张红头文件。
那刺眼的红色，像一张催命符。
公告的内容，简直荒谬到了极点。
以“违章建筑”、“存在严重消防安全隐患”、“严重影响新农村风貌”等一连串莫须有的罪名，勒令我，“户主陆沉，限期三日内，自行拆除祖宅主体结构，否则将由村委会联合相关部门，强制执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