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掐住我下巴:“再看,挖了你的眼。”
我垂下睫毛,听见自己说:
“大人,奴婢愿为您做任何事。”
他眯起眼,手指摩挲我结痂的嘴角:“任何事?”
我乖顺地点头,藏起眼底的恨。
窗外,林如萱的尖叫刺破夜空——
“贱人!你敢勾引大人!”
第二章
林如萱冲进来时,裴砚的手还捏着我的下巴。
“砚哥哥!”她眼眶通红,指着我尖叫,“这贱人勾引你!”
裴砚松开手,神色冷淡:“出去。”
林如萱僵住,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我低着头退到角落,嘴角却忍不住勾起一丝冷笑——她越疯,我的机会越大。
第二天天没亮,我就被拖进柴房。
林如萱的嬷嬷揪着我的头发,恶狠狠道:“小贱蹄子,敢跟小姐抢男人?”
一盆盐水泼在我背上,伤口像被火烧一样疼。我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还挺硬气?”嬷嬷冷笑,掏出绣花针,“听说你爹临死前,十根手指都被钉穿了?”
针尖扎进我指甲缝的瞬间,我终于惨叫出声。
柴房门突然被踹开。
“滚出去。”
裴砚的声音像淬了冰。嬷嬷吓得跪地求饶,连滚带爬跑了。
他蹲下来,捏住我流血的手指:“疼吗?”
我喘着气,抬头看他。
他的眼神很冷,可手指却在轻轻摩挲我的伤口。
“记住这种疼。”他凑近我耳边,呼吸喷在我颈侧,“下次再敢耍心眼,我会让你更疼。”
伤好之后,裴砚开始让我进书房磨墨。
他批军报时,我就安静地站在一旁。有时候他会突然问我:
“北疆地形如何?”
“你觉得突厥这次会从哪进攻?”
我知道他在试探我——苏家曾是皇商,常年走北疆商路。
我低着头,声音发抖:“奴婢不懂这些。”
裴砚冷笑,一把扯开我衣领,露出锁骨下的胎记:“苏家女,会不懂?”
我死死攥着衣角,眼泪砸在地上。
他突然松开手,烦躁地扔给我一盒药膏:“滚出去。”
我在厨房帮工时常偷偷攒吃食。
刘婆子塞给我一个包袱:“藏娇巷的老赵答应帮你,他儿子在城门当差。”
我摸着包袱里的粗布衣裳和路引,心跳如雷。
“丫头,要逃就趁早。”刘婆子压低声音,“裴大人后日要去军营,林小姐也要去上香。”
那晚,我跪在院子里擦地。
裴砚从宫里回来,满身酒气。他路过我时突然停下,扔给我一块玉佩。
“赏你的。”
我捡起来,发现是御赐的物件——这足够买下一条人命。
他居高临下看着我,眼神晦暗不明:“好好收着。”
裴砚离府那天,林如萱果然带着大半仆从去上香。
我借口腹痛,躲在厢房。等院子里没人了,我掏出火折子。
三个月前,我就发现西院的墙外堆着干柴——那是林如萱为了罚我,命人砍的。
火苗窜起来时,我把裴砚给的玉佩扔进火里。
“爹,女儿要活了。”
浓烟滚滚中,我换上粗布衣裳,从狗洞爬出去。
身后传来尖叫:“走水了!西院烧起来了!”
我混在救火的人群里逃出裴府。
藏娇巷比我想象的还破——低矮的茅屋,脏臭的水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