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沙龙：新女性的声音
地点：霞飞路「露华」法式咖啡馆
时间：周日下午三时
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地洒进来，留声机里播放着德布西的《月光》。咖啡馆内，二十余位穿着新式旗袍和西式裙装的女学生、报社同仁围坐在一起。沈书瑶作为主持人，身着浅杏色绣玉兰花的旗袍，发间别着一枚珍珠发夹，正微笑着向大家介绍：
"今天我们很荣幸邀请到刚从巴黎留学归来的林徽女士。林女士在索邦大学攻读文学期间，特别关注法国女性的教育与生活，今天她将会就相关话题为我们展开分享。"
林徽起身致意。她穿着简洁的米色西装套裙，齐肩的短发别在耳后，举手投足间带着留洋女性特有的从容气质。
"在法国，女孩子们从中学开始就有很大的自主权。"她翻开一本皮质笔记本，里面夹着几张泛黄的照片，"这是巴黎一所女子中学的课程表，除了常规科目，她们还要学习哲学、艺术史，甚至基础法律。"
听众中一位戴着圆框眼镜的女学生惊讶地小声说："原来女子中学还能教这些..."
林徽继续分享："法国女学生放学后常常结伴去咖啡馆温书，或是去卢森堡公园散步讨论。她们的父母大多很支持女儿追求知识。"她展示了一张照片，几个法国女生正坐在塞纳河畔的长椅上热烈地讨论着什么。
沈书瑶适时地递上一杯红茶："听说法国女学生连喝茶的习惯都和我们不同？"
"确实如此，"林徽接过茶杯，"她们喜欢在红茶里加一片柠檬，说是能让思维更清醒。就像她们追求的生活态度一样，清醒而独立。"
茶香袅袅中，在座的女学生们都露出向往的神情。一位穿着阴丹士林布旗袍的报社打字员小声对同伴说："真希望我们也能有这样的教育机会。"
陆明远站在咖啡厅的角落，目光不时地落在沈书瑶身上。她正专注地记录着林徽的分享，偶尔抬头提问时，眼睛亮得像是盛满了星光。
沙龙结束时，夕阳的余晖染红了整条霞飞路。几位意犹未尽的女学生围着林徽继续请教留学的事宜，而沈书瑶则细心地整理着今天的记录。
"今天的沙龙很成功，"林徽走过来对她说，"你的主持让整个讨论都生动起来。"
沈书瑶微笑着合上笔记本："是您分享的内容精彩。这些见闻对在座的每一位都很有启发。"
林徽点点头："希望以后还能有机会交流。明远说得没错，你确实是一位出色的文化版编辑。"
沈书瑶转头看向正在帮忙收拾资料的陆明远，两人相视一笑。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为这场成功的沙龙鼓掌。
2. 毕业晚会：琴音与醉意
地点：顾公馆花园
时间：夜晚
顾公馆的花园被布置成露天舞会，彩灯如星子般悬挂在梧桐枝头，留声机里放着轻快的爵士乐。同学们三三两两举杯交谈，笑声与香槟的气泡一同浮在夜色里。顾婉仪作为东道主，一袭珍珠白洋装，手持香槟杯，在宾客间优雅周旋。
“书瑶，”她忽然停在沈书瑶面前，笑意盈盈，“你钢琴弹得极好，不如为我们演奏一曲？”
沈书瑶本欲推辞，可周围已响起善意的起哄声。她只得走向角落里的三角钢琴，指尖轻轻落在琴键上。
她弹的不是舞曲，而是一首肖邦的《夜曲》。哀婉的旋律在花园里流淌，像是一个无人倾听的秘密。琴声渐止时，掌声响起，她却怔怔地望着琴键，眼眶微红。
婉仪递来一杯香槟：“怎么了？”
“没什么，”沈书瑶接过酒杯，勉强一笑，“只是想到毕业了，大家要各奔东西。”
她仰头饮尽，香槟的甜涩在舌尖蔓延。一杯，又一杯。
夜更深了，宾客渐渐散去。沈书瑶坐在藤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空酒杯。灯光映在杯壁上，折射出细碎的光，像她此刻涣散的思绪。
这时，花园的门被推开。
“父亲？”婉仪惊讶地转身，“您不是明天才回来？”
顾世钧站在门口，西装外套搭在臂弯，眉宇间带着风尘仆仆的倦意。他的目光越过人群，直接落在沈书瑶身上——她双颊绯红，眼神迷蒙，手里还攥着那只空酒杯。
他皱了皱眉，对婉仪道：“今晚请沈小姐留宿吧，安排一间客房。”
婉仪和小翠一左一右扶着沈书瑶去了客房。她脚步虚浮，却还含糊地嘟囔：“我没醉……还能喝……”
客房门轻轻关上，小翠替她更衣，安抚沈小姐好好休息，这时顾世钧推门而入：“这儿交给我吧。”
一旁的婉仪迟疑：“父亲...…”
“放心，我只是想和她说说话。”他的语气不容反驳。
待婉仪离开，顾世钧在床边坐下，轻轻拨开沈书瑶额前的碎发：“傻姑娘，怎么喝这么多？”
沈书瑶迷迷糊糊睁开眼，视线聚焦在他脸上。然后她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声音带着醉意和委屈：“你怎么才回来……”
顾世钧一怔。
下一秒，她搂住他的脖子，温热的气息拂在他耳畔：“我好想你呀……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为什么没来找我......我内心很矛盾......”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像羽毛落在心上：“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话音未落，她已昏沉沉地倒回枕间，呼吸渐渐平稳。
顾世钧僵在原地。月光透过纱帘，落在她微蹙的眉间。他伸手，极轻地碰了碰她的脸颊，轻声说着：“便愿你明天能还记得刚刚说的话！”，最终只是替她掖好被角，悄然离去。
3. 清晨的告白
晨光透过纱帘洒进客房，沈书瑶被一阵轻柔的敲门声唤醒。隔壁房间的顾婉仪还在睡梦中，公馆里一片静谧。
沈书瑶睁开眼，宿醉的钝痛立刻袭来，昨晚零碎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钢琴、香槟，还有那些不该说的话。
"沈小姐，您醒了吗？"小翠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沈书瑶坐起身，发现自己穿着丝质睡袍，床头的茶几上放着一杯蜂蜜水和干净的衣服。她脸颊发烫，努力回想着昨晚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洗漱完毕，沈书瑶跟着小翠来到餐厅。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铺着白色桌布的餐桌上，顾世钧正坐在主位看报纸，见她进来，立即放下报纸起身。
"睡得还好吗？"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
沈书瑶低头搅动着碗里的粥："给您添麻烦了..."
"不麻烦。"他递过一杯红茶，"我正好要外出，一会儿顺路送你回家。"
车停在公寓楼下时，顾世钧突然开口："不请我上去喝杯茶吗？"他的目光温和却不容拒绝。
公寓里，沈书瑶手忙脚乱地烧水泡茶。当她转身递茶杯时，顾世钧突然从身后环抱住她。茶香氤氲中，他的唇覆上她的，这个吻比清晨的阳光还要炽热。
"昨晚的话，"他在她耳边低语，"还算数吗？"
沈书瑶转过身，直视着他的眼睛："每一句都算数。"她深吸一口气，热烈地回应着顾先生的亲吻。
顾世钧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作温柔的笑意。窗外，梧桐树的影子在地板上轻轻摇晃，爱情的味道弥漫了整个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