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逐渐远去，医疗队退到教堂外围待命。林晚夏站在祭坛废墟前，无名指上的钻戒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冽光芒。血迹已经干涸，在戒圈上凝结成暗红色的纹路。
"没有神父，没有见证人。"她抚过被子弹击穿的圣经，"这算哪门子婚礼？"
靳北川解开染血的西装扣子，露出锁骨下那个C-137的刺青。他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掌下传来缓慢有力的心跳——每分钟45次，远低于正常人的频率。
"基因改造的副作用。"他拇指摩挲她腕间条形码，"现在我们是彼此唯一的见证。"
突然按住她后颈迫她仰头，一枚子弹擦着发丝嵌入身后石柱。狙击手在钟楼顶端调整瞄准镜，靳北川已经拔出后腰的格洛克17。三声枪响后，重物坠地的闷响从远处传来。
"现在清净了。"他将冒着硝烟的手枪插回枪套，仿佛刚才只是拍死一只蚊子。
2
林晚夏弯腰拾起狙击手的对讲机，里面传来变声器处理过的电子音："...确认C-138已销毁...启动B计划..."
她猛地抬头，正对上靳北川骤缩的瞳孔。两人同时扑向对方，第二发子弹击碎了她刚才站立处的大理石地板。
"靳南枫的残党。"靳北川带着她滚到祭坛后方，弹壳叮叮当当落在脚边。他扯下领带缠住她流血的小腿，"还能跑吗？"
林晚夏咬住唇点头，突然扯开他衬衫第三颗纽扣。微型追踪器在宝石托座里闪着红光。
"楚瑜送的订婚礼物？"她冷笑着一脚碾碎。
3
地下墓穴的入口藏在圣母像后方。潮湿的甬道里，林晚夏扶着渗水的石壁踉跄前行。靳北川突然拽住她手腕，枪口对准黑暗处："出来。"
"别开枪！"穿白大褂的老人举起双手，"我是林博士的助手..."
林晚夏瞳孔骤缩。这个满脸皱纹的男人，正是当年实验室爆炸前夜，往她口袋里塞巧克力的人。
老人颤抖着打开平板："你们必须看这个..."
屏幕上跳出一段加密视频。年轻版的林博士站在实验室里，身后是两座培养舱——左边漂浮着黑发女童，右边是满身电极的男孩。
"如果看到这段录像，说明C-138已经苏醒又毁灭。"父亲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但真正的危险是靳远山藏在南极的原始毒株..."
视频突然中断。老人惊恐地指向靳北川心口："他的心脏！那是最后的..."
子弹贯穿老人额头的瞬间，靳北川用身体挡住了飞溅的脑浆。
4
墓穴深处传来机械运转的嗡鸣。林晚夏扒开堆积的尸骨，露出嵌在石壁里的冷冻舱。舱内漂浮着三支试管，标签写着【C-137原始基因样本】。
"原来如此。"靳北川突然冷笑，"靳远山当年改造的不只是我..."他撕开衬衫，露出心口狰狞的手术疤痕，"还有这个人工心脏。"
林晚夏的指尖悬在开启按钮上："如果取出样本..."
"我就会死。"他握住她的手按下按钮，"但你能活。"
冷冻舱开启的瞬间，整座教堂剧烈震动。林晚夏被靳北川压在地上，他的唇擦过她耳垂："记住，你父亲真正想保护的..."
天花板砸落的瞬间，三支试管在他们头顶碎成冰晶。林晚夏尝到嘴角咸涩的液体，分不清是血还是泪。
5
再次醒来是在ICU病房。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窗外飘着雪。
"他呢？"林晚夏扯掉氧气面罩。
护士惊慌地按住她："靳太太别动！您刚做完心脏移植..."
她低头看向自己胸口。纱布下，一道新鲜疤痕正如蜈蚣般蜿蜒。而监护仪上，心率显示着熟悉的45次/分钟。
床头柜上的平板突然亮起。靳北川的虚拟投影站在晨光里，无名指上的婚戒与她的一模一样。
"现在我们是真正的一体了。"全息影像俯身，冰凉的电子指尖抚过她心口，"等着我，夫人。"
窗外，一架直升机掠过雪原，朝着南极方向远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