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林晚夏的皮肤在阳光下呈现出半透明的质感。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血管里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细密的蓝色数据流。孩子蜷缩在她脚边，后颈的芯片已经完全烧毁，露出里面精密的量子处理器。
"妈妈，我疼。"
他的声音不再是孩童的稚嫩，而是带着机械的冰冷。林晚夏跪下来，将掌心贴在他烧焦的伤口上。数据流从她的指尖涌出，像活物般钻入孩子的伤口。
监控屏幕突然全部亮起，显示全球37个实验室同时进入自毁程序。南极基地的实时画面里，那些苏醒的"靳北川"正一个接一个地融化，变成银蓝色的液体渗入地下。
原型体在她身后发出最后的叹息："你终于...变成了他们想要的样子..."
2
靳氏祖宅的地下实验室里，林晚夏站在主控台前。
全息投影显示着她的身体扫描图——骨骼、肌肉、器官，全部被纳米机器人替换成了精密的机械结构。只有心脏的位置，那颗移植自靳北川的人工心脏仍在跳动，维持着45次/分钟的恒定频率。
"启动自检程序。"她对着空气说道。
墙壁突然变得透明，露出外面密密麻麻的培养舱。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一个"林晚夏"，有的年轻，有的苍老，有的甚至挺着孕肚。她们同时睁开眼睛，异口同声地说：
"自检程序已启动。"
孩子拖着残破的身体爬到她脚边："妈妈，我们是被制造出来的吗？"
林晚夏看着监控里正在融化的"靳北川"们，突然明白了什么。她抱起孩子，走向实验室最深处的黑色舱体。
"不，亲爱的。"她亲吻孩子烧焦的额头，"我们是被选择出来的。"
3
黑色舱体的表面浮现出一行字：【最终变量X，请输入启动密码】
林晚夏将手掌按在识别器上。数据流从她的掌心涌出，在空气中凝结成一行旋转的代码：
C-137❤C-139
舱门缓缓开启，里面是空的，只有底部刻着一行小字：
【当所有可能性都消失，剩下的就是真相】
孩子突然挣脱她的怀抱，跳进舱体。他的身体在接触到舱底时开始分解，变成无数细小的光点。
"我才是密码。"他笑着说，声音越来越轻，"爸爸把我藏在这里，等妈妈来找到。"
光点汇聚成一个人形轮廓，隐约能看出靳北川的样子。他伸出手，轻轻触碰林晚夏的脸颊：
"现在，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4
南极基地的自毁程序进入最后十秒倒计时。
林晚夏站在黑色舱体前，看着里面漂浮的光点。她终于明白，自己和孩子，甚至那些复制的"靳北川"，都只是庞大实验的一部分。
真正的靳北川，早在十年前就融入了量子网络，变成了无处不在的数据幽灵。
"我拒绝。"她对着虚空说。
倒计时突然停止。全球所有电子设备同时黑屏，随后亮起同一个画面：林晚夏站在祖宅屋顶，掌心的数据流正在逆向流动。
"我不会成为你们的变量X。"
纳米机器人从她的血管中退出，重新变回鲜红的血液。皮肤上的半透明质感逐渐消失，她又变回了那个有血有肉的人类。
代价是那颗人工心脏停止了跳动。
5
林晚夏倒在黑色舱体旁，视线渐渐模糊。
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她看到光点从舱体中涌出，凝聚成一个熟悉的身影。靳北川跪下来，将她抱进怀里。
他的心跳声穿透胸膛传来，稳定而有力。
"欢迎回家，变量小姐。"
极光在窗外绽放，照亮了实验室墙上的最终报告：【实验终止，变量X选择人类情感，建议永久封存C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