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那天下午19点左右,她穿着江叙的黑色风衣走进钟表厂,风衣的长度盖过她的膝盖,从背后看,和身形挺拔的江叙几乎没区别。当时她把文件放在三楼西侧的窗台上,转身时总觉得有人在看,却没找到人影——原来那时候,被“她在看”记在备忘录里的人,是穿着风衣的自己。
林晚的手指冰凉,她把日记翻到最后一页,想看看还有没有别的线索,却摸到纸页间夹着一张照片。照片有点泛黄,上面的女人站在钟表厂的门口,穿着米白色裙子,手腕上戴着那枚缺角银戒指——那张脸,和她镜子里的自己一模一样。
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一行字,墨迹像没干的血:“她才是真正的林晚,你是谁?”
3 镜中真相
林晚瘫坐在地上,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撞在玻璃上,发出“砰砰”的声响,像有人在敲门。她看着照片上的女人,又摸了摸自己的脸,突然想起江叙第一次见她时,愣了很久才说:“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长得真像。”当时她只当是搭讪的玩笑,现在却觉得,那句话像一把刀,正慢慢割开她记忆里藏着的真相。
窗外的敲门声突然变重,“咚咚咚”三下,节奏规律得像老式钟表的齿轮在咬合,每一下都砸在林晚的心跳上。她猛地抬头,指尖还沾着照片背面未干的红墨水,蹭在沙发扶手上留下一道暗红的印子。玄关处的猫眼外一片漆黑——不是楼道灯坏了,是有人用黑布或手掌死死捂住了镜片,连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林晚攥着照片缩到沙发后,膝盖抵着冰冷的地板,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照片边缘被捏出深深的褶皱,照片上“林晚”的笑脸在昏暗里显得格外刺眼,米白色裙子的衣角好像还在随风晃。敲门声停了,空气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紧接着,一串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传来,“咔嗒咔嗒”,齿痕摩擦锁芯的动静她再熟悉不过——是江叙的那串,挂着她去年送他的银杏叶挂坠。
门“吱呀”一声开了,冷风裹着外面的落叶飘进来,一个穿着深灰外套的身影站在玄关,肩线挺拔,头发上还沾着点夜露的潮气——正是她找了七天的江叙。可他脸上没有丝毫久别重逢的慌张,甚至带着一种近乎诡异的平静,目光越过客厅,直接落在沙发后的她身上,仿佛早就知道她躲在那里。
“晚晚,别躲了。”江叙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点沙哑,像被砂纸磨过,“我知道你看到日记和照片了。”
林晚攥着照片慢慢站起来,腿麻得发颤,声音像被冻住:“你去哪了?这七天你到底在哪?照片上的人是谁?还有……我是谁?”最后三个字她几乎是咬着牙说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撕裂感。
江叙没回答,反而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枚银戒指,放在茶几上。戒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和她口袋里那枚一模一样,只是边缘光滑,没有那道刺眼的缺角。“你首饰盒里那枚缺角的,是她的。”他指了指林晚手里的照片,指尖在茶几上顿了顿,“真正的林晚,三年前在钟表厂的火灾里失踪了,我找了她三年,直到去年在医院遇见你。”
“遇见我?”林晚的脑子像被塞进一团乱麻,去年车祸后她躺在医院,醒来时身边只有江叙,他说他是她的男友,她信了。“你是说,我只是长得像她?一个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