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锈门之外
厚重的铁门在身后发出刺耳的 “吱呀” 声，像是某种巨兽的哀嚎，最终重重合上，震得地面都微微发麻。林墨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上方，“青山精神病监狱” 几个字早已被岁月侵蚀得模糊不清，却依旧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压抑。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布料粗糙地摩擦着皮肤，手里攥着一个薄薄的帆布包，里面只有几件简单的生活用品和一张出狱证明。阳光有些刺眼，他眯起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世界。监狱外是一条荒凉的土路，两旁长满了齐腰高的野草，风一吹，野草疯狂地摇摆，像是无数双扭曲的手在向他招手。
“喂，新来的，走不走？”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林墨转头，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靠在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旁，嘴里叼着一支烟，烟雾缭绕中，那双眼睛透着几分狡黠。男人大概四十岁左右，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从额头一直延伸到下颌，让他的面容看起来格外狰狞。
“去哪？” 林墨警惕地问道。他在监狱里待了五年，早已习惯了对任何人都保持戒备。五年前，他还是一名前途无量的神经科医生，却因为一场意外的医疗事故被判入狱，还被诊断出患有偏执型精神障碍，送进了这所特殊的监狱。
“能去哪？当然是去城里。” 男人弹了弹烟灰，“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难不成想在这荒郊野外待着？”
林墨犹豫了一下，他确实不知道该去哪里。他的家人在他入狱后就与他断绝了关系，朋友也早已不见踪影。这座陌生的城市，对他来说，和监狱似乎没什么两样，都是一片冰冷的牢笼。
“多少钱？” 林墨问道。
“看你是刚出来的，算你便宜点，五十块。” 男人说道。
林墨从帆布包里翻出几张皱巴巴的零钱，数了数，刚好五十块。他把钱递给男人，然后钻进了面包车。
面包车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汽油味和烟味，后座上还坐着三个人。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破旧的洋娃娃，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宝宝，别怕，妈妈会保护你的。”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低着头，双手抱着膝盖，浑身不停地颤抖，像是在害怕什么。还有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少年，脸上带着几分稚气，却眼神冰冷，手里把玩着一把折叠刀，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寒光。
林墨找了个角落坐下，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知道，能从青山精神病监狱出来的人，都不是普通人。这里的每个人，都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去和疯狂。
面包车缓缓启动，沿着土路颠簸地向前行驶。一路上，车厢里一片寂静，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声和那个女人的念叨声。林墨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思绪渐渐飘回了监狱里的日子。
青山精神病监狱和其他的监狱不一样，这里关押的都是有精神疾病的罪犯。在这里，暴力和疯狂是常态。他还记得，刚进监狱的时候，他被一个患有躁狂症的犯人打得头破血流，要不是狱警及时赶到，他恐怕早就没命了。后来，他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绪，学会了在疯狂的世界里生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