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放心,我都计划好了,煤气罐的阀门,我研究好几天了,到时候就说是她自己弄错了,煤气中毒,一场意外,谁也查不出来……”
“那丫头片子呢?“
“一起熏死在里面,省事!”
我抱着怀里瑟瑟发抖的女儿,如坠冰窟。
原来,蛋糕、耳光、门锁、婚纱……那一切的折磨,都只是前菜。
他们真正想要的,是我和女儿的命。
我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全身的血液,在那一刻,都凝固了。
从那一刻起,我不再是王秀莲。
我是一个,已经死了的,只为复仇而存在的鬼。
02
听完墙角,我抱着女儿,在黑暗里,一动不动地坐了一整夜。
第二天一早,婆婆就开始大张旗鼓地收拾行李,嘴里不停地催促着李强。
“快点,别磨蹭了,你三叔公那边病得快不行了,咱们得早点赶回去见最后一面!”她一边说,一边故意用眼角的余光瞟我,像是在警告我不要耍花样。
“回乡探望病重的三叔公”,这就是他们为自己准备的、天衣无缝的不在场证明。
李强哼着小曲,把家里最后一点腊肉和鸡蛋都装进了包里,仿佛真的是要去探望病人。
临走前,他还不放心,当着我的面,仔仔细细地又检查了一遍厨房的煤气罐阀门,脸上露出了那种计划得逞后、抑制不住的、满意的笑容。
他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他所有的动作,都一帧不漏地,刻在了我的脑子里。
就在他和婆婆提着行李,准备出门的那一刻,我算准了时机。
我假装去床底给女儿找鞋, “不小心”碰掉了一个破旧的饼干铁盒。
铁盒摔在地上,盖子弹开,几张零散的钞票,和一个用红布包着的小存折,滑了出来。
婆婆的眼睛,瞬间就黏在了那个存折上。
我表现出极度的惊慌,手忙脚乱地把东西往回塞,但那存折已经“恰好”翻开,上面“两万块”的数字,足够让她看得一清二楚。
我把铁盒死死抱在怀里,像一只护食的野狗,重新塞回床垫底下最深处,还用身体挡了挡。
婆婆的喉咙动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贪婪的精光,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我知道,鱼饵,她已经吞下去了。
李强催促着婆婆出了门,听着那把大挂锁,再次“哐当”一声锁上。
我没有立刻离开。
我走进厨房,用我藏起来的最后一点鸡蛋和牛奶,蒸了一碗金灿灿的蛋羹,放在桌子最显眼的位置。
然后,我才抱着女儿,从后窗离开,平静地走进了邻居王婶家。
我把女儿安顿好,然后,就像一个最耐心的猎人,守在了王婶家那扇正对着我家后窗的、漆黑的窗户后面。
我在等,等一条被我鱼饵吊着的大鱼,自己游回这片死亡的池塘。
果然,不到半小时,一个瘦小的、鬼鬼祟祟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巷子口。
是我的婆婆。
她没有走大路,而是贴着墙根,像一只怕光的、出来觅食的老鼠,动作鬼祟,眼神里闪烁着只有在算计别人时才会有的精光。
我看着她熟练地从门底下的砖缝里,摸出那把她藏了多年的备用钥匙,那钥匙,李强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