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赏花宴惊变,隐忍碎成齑粉

镇国公府的赏花宴,是京中贵女趋之若鹜的场合——镇国公世子萧玦尚未娶妻,这场宴就是为他选妻的。靖安侯特意把沈清晏叫到书房,皱着眉叮嘱:「今日好好表现,别丢了侯府的脸面,若能得国公府青眼,对你、对侯府都好。」

柳氏也难得「大方」,亲自给沈清晏挑了件水绿色的衣裙,料子是普通的杭绸,却绣着细密的缠枝纹。她还从首饰盒里拿出一支嵌珠钗,往沈清晏发间插:「清晏长得俊,配这支钗正好,今日定能让世子另眼相看。」沈清晏摸了摸钗上的珠子,指尖传来粗糙的触感——是假珠,边角还磨得慌,可她还是点了点头:「谢母亲。」

宴会上,镇国公府的花园里摆满了牡丹,姹紫嫣红,贵女们围坐在花架下,说说笑笑。沈清晏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手里捏着帕子,偶尔跟相熟的吏部尚书家的小姐说两句话。她眼角的余光瞥见萧玦——他穿着藏青色的锦袍,站在牡丹丛旁,正与几位公子说话,身姿挺拔,眼神锐利,偶尔扫过席间,却没多作停留。

没等沈清晏松口气,镇国公夫人的贴身嬷嬷就匆匆走了过来,在她面前屈膝行礼,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周围的人听见:「沈姑娘,夫人的羊脂玉镯不见了,方才只有您靠近过夫人的座位,还请您随老奴去偏厅一趟,说清楚。」

沈清晏心头一紧,猛地站起身:「我没有靠近过夫人的座位,更没见过什么玉镯!」

可周围的目光瞬间变了,有好奇的,有鄙夷的,还有窃窃私语的——「没想到靖安侯府的嫡女会偷东西」「看着挺老实的,怎么干这种事」。沈若薇挤到人群前,脸上满是「担忧」,伸手想拉沈清晏的胳膊:「姐姐,你别急,许是嬷嬷弄错了,你跟嬷嬷去说清楚就好,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可她的指尖在沈清晏胳膊上掐了一下,眼神里藏着得意。

偏厅里,镇国公夫人坐在上首,脸色严肃。柳氏也赶了过来,一进门就抓住沈清晏的手,声音带着哭腔:「清晏,你是不是一时糊涂?那玉镯是夫人的心爱之物,你快拿出来还给夫人,娘去求夫人原谅你,啊?」

这话像一把刀,直接把「偷窃」的罪名按在了沈清晏头上。沈清晏看着柳氏虚伪的脸,又想起这些年的委屈——克扣的月例、怠慢的下人、被抢走的机会,还有父亲日渐冷淡的眼神。一股寒意从心底爬上来,顺着脊梁骨蔓延到四肢,她突然觉得,之前的隐忍就是个笑话。

她猛地抽回手,指尖冰凉,却抬着头,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我没有偷玉镯。嬷嬷说我靠近过夫人的座位,可有证人?府里的丫鬟、婆子,谁看见我碰过夫人的东西了?玉镯若是我拿的,我藏在哪里了?夫人若不信,可搜我的身,搜我的丫鬟,若搜出来,我任凭处置;若搜不出来,还请夫人还我清白。」

柳氏没料到她会反抗,愣了一下,刚要开口辩解,镇国公夫人却抬手打断了她:「既然沈姑娘这么说,那就查。」

嬷嬷领着两个丫鬟上前,先搜了沈清晏的丫鬟,没找到;又搜沈清晏,也没找到。柳氏的脸色白了几分,沈若薇也慌了,眼神瞟着自己的侍女春杏。嬷嬷顺着她的目光,走到春杏面前,伸手在她腰间一摸,摸出了一只羊脂玉镯——正是镇国公夫人丢的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