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勉强撑起身子，声音嘶哑：“师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音没有答话，剑光骤然斩落。石屑飞溅，我被震得鲜血再吐。
“你还在苟延残喘。”她语调平静，却比杀伐更凌厉，“若真想活，就给我修炼《逆鳞经》。不然，你活不到明日。”
她的剑尖抵在我喉口，寒意沁骨。她不是在劝，而是在逼。
我咬牙低吼：“那是禁术，会折我骨血，噬我心神！师尊生前也不许我们动它——”
“师尊已死。”白音打断我，目光微垂，仿佛连半分波澜都没有，“若你执拗，就连尸骨都留不下。”
剑锋一点，鲜血渗出。我的心口仿佛被撕裂：她既是曾经庇护我的师姐，也是此刻逼我沉沦的刽子手。
可更让我动摇的，是她眼底那一瞬掠过的情绪——恨，还是痛？我看不真切。
“你若不入魔，便无力复仇。”白音缓缓俯身，近得能闻见她身上的冷香，“生与死，你自己选。”
她声音清冷，却在靠近时带着不可思议的暧昧压迫。像是残酷的诱惑，把我推向深渊。
我手心渗血，指节死死扣住《逆鳞经》的残卷。心底的愤怒与屈辱翻涌，最终凝成唯一的答案。
我闭眼，低声道：“教我。”
白音嘴角似有一抹冷笑，却转瞬即逝。她收回剑，指尖点在我眉心，灵力灌入，如冰火灼烧。
经脉被强行撕裂，《逆鳞经》的字句在识海里疯长。痛到极致，意识几乎溃散。我在黑暗中听见自己的咆哮，也听见她冷淡的低语：
“疼才是真实。只有疼，才能让你记住自己为什么要活下去。”
我眼前一黑，整个人倒在地上。最后的意识里，她俯身望着我，眼神冷若寒星，却像藏着一滴迟迟不落的泪。
3 荒城魅影
天亮后，我与沈渺渺一前一后，踏入一座废城。城门早已坍塌，石狮碎成残渣，街道荒草丛生，唯有风声在残墙间呼啸。
这地方，像是被遗弃了千年。可我心底却生出一股危险的悸动。
我们刚走进巷口，一阵清脆的笑声从空荡传来。笑声带着极轻的媚意，如羽毛拂过耳膜。沈渺渺骤然僵住，神色紧张。
我心知不妙。握紧剑柄，目光锁向前方。
瓦砾间走出一抹艳影。她的衣衫并不华丽，却将身段衬得勾魂摄魄；朱唇微启，眼角含春。她每一步，像是带着某种无形的节奏，牵引人的呼吸。
“原来真有幸存的鱼漏网。”她轻笑，眸光缓缓移到我怀中的《逆鳞经》残卷上，“这东西，本宫等了很久。”
她的声音似水，却藏着钩刺。
我压下心火，冷声道：“你是谁？”
“苏无月。”她轻抬下颌，仿佛在宣布一个足以让世间男人低头的名讳，“人称妖妃。”
传说中的名字。她既能倾城，也能灭国。多少修士、帝王因她而亡。
下一刻，她的身影忽然欺近，香气扑面，指尖带着妖力抚过我剑锋，竟不畏利刃。眼神似笑非笑：“你若舍了这本残卷，本宫不介意……换你个痛快。”
话音里的暧昧，几乎直逼耳骨。她呼吸贴近，甚至能感觉她唇边温度。沈渺渺在后方低呼一声，却被她目光一扫，动也不敢动。
我心中怒火翻滚，剑锋却被无形的魅力死死牵制。苏无月的力量不仅在于法术，更在于那种侵入骨髓的诱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