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笑得恰到好处：“可若不信，你怎会与我同住一屋？”
她的声音低下去，像暗夜里的琴弦，被轻轻拨动。
——
夜更深，烛火摇曳。她忽然走到我身前，俯身靠近，眼神灼热。
“顾公子，你总是警惕得像只困兽。可若我真想害你，你早已死过百次。”
她指尖轻点在我胸口的剑痕处，动作暧昧，却带着挑衅。那一瞬，我呼吸骤停，心口仿佛被利刃挑开。
“退开。”我的声音比我想象中更低哑。
“退开？”她眼中闪过一抹光，唇角微抬，“可你并没有真的推开我。”
我喉头一紧，手指微颤，却仍死死压住。
——
窗外忽有风声，一道黑影掠过。杀机骤然降临。
我猛然拔剑，剑光破空，将那闯入的黑衣人逼退。屋内瞬息之间血光四溅。苏婉并未惊慌，反而轻巧一转身，袖中暗器疾射而出，取敌性命。
我与她背靠背而立，剑锋与暗器交织，顷刻间敌人尽数倒下。血气弥漫，屋内只余烛火摇曳。
她收手，衣袖未染血痕，转身却贴近我耳畔，低声轻语：“顾公子，你看，我才是你最该依靠的人。”
她的气息温热，落在我耳侧，模糊了血腥的冷意。
我抬眼与她对视，烛火下，她的眼眸仿佛燃着火。那一瞬，我竟有片刻恍惚。
——
“你究竟想要什么？”我低声问。
苏婉盯着我，缓缓笑开：“我要你欠我更多。”
话落，她猛地伸手，夺走我手中的剑。剑身在她指尖旋转，冷光闪烁。她俯身贴近，剑尖几乎挑在我喉口。
“顾行舟，你这把剑，杀过多少人？又能守住几分真心？”
她说得轻，却字字锋利。剑尖轻轻划过我的颈侧，留下一道浅浅的凉意。暧昧与杀机，在这一瞬间混杂成危险的诱惑。
我心跳急促，却未曾闪避。
“苏婉，你在玩火。”
她笑得明艳，收剑，转身回到木榻，轻声道：“火，才让人清醒。”
——
烛火渐灭，黑暗逼近。
我闭眼，却久久未眠。耳畔仿佛仍回荡着她的话与她靠近时的气息。
那一夜，我明白了一件事：
与苏婉同行，不只是杀戮与生死，更是一次次被逼入情欲与理智之间的深渊。
而我，不知还能撑多久。
4
晨雾弥漫，天色未明。昨夜的血腥味仍在鼻尖徘徊，我的剑伤火辣作痛，整个人却强撑着没有倒下。
苏婉看似安然，青伞轻摇，走在我身侧。她未提昨夜的试探，仿佛一切不过寻常小戏。可我心里明白，她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像毒一样，慢慢渗进血里。
我步伐踉跄，眼前视线模糊。就在身体即将倾倒之际，一只柔软的手忽然扶住我。
“顾公子！”
声音清亮，带着久违的温柔。我转头，看见一个素衣女子，她眼神焦急，眉目却温和如旧。
楚晚晴。
她是江湖游医，医术高明。数年前我曾在一次任务中被她救过，短暂的相识，却在心底留下痕迹。
此刻，她眼中满是担忧：“你的伤口未处理，若再拖下去，恐怕性命不保。”
她话音未落，已将我搀进临时搭起的医棚。屋内草药清香，空气里少了血腥，多了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