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的狂欢夜，班级群突然弹出一条诡异消息：
“欢迎参与天气规则怪谈游戏——你们的每一个善恶选择，都将改变明天的天气。”
当第一个同学因违反规则全身融化在暴雨中时，我们才明白这不是玩笑。
而那位突然出现在宿舍门口、自称是我十八岁太奶奶的少女，微笑着对我们说：
“别担心，我可是经历过十次终焉的人。”
宿舍里弥漫着泡面、零食和青春荷尔蒙混杂的气息。高考结束后的狂欢像一场压抑了三年的火山爆发，啤酒罐堆成了小山，不知道谁带来的蓝牙音箱正嘶吼着时下最流行的音乐，一群人围着手机屏幕声嘶力竭地喊着“五杀！”。
“解放了！老子终于解放了！”胖子王涛一脚踩在椅子上，举着半罐啤酒，脸涨得通红，“去他妈的之乎者也，去他妈的牛顿莱布尼茨公式！”
“瞧你那点出息！”学习委员李斯文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也难得有了几分迷离，“不过……确实，解脱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手指无意识地划过手机屏幕。班级群“高三七班永不散”已经炸了锅，全是各种庆祝、对答案（尽管说了考完不提）、以及对未来的胡吹海侃。窗外，初夏的夜空晴朗，星子稀疏，远处城市的光晕柔和地铺开，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而充满希望。
突然，手机剧烈震动了一下。
不是一条，而是接连不断的、某种强制性的全群公告提示音，冰冷、急促，瞬间压过了宿舍里的喧闹。
“叮——叮——叮——”
所有人的手机都在同一时刻尖啸起来，屏幕上，那条置顶的群消息标题猩红得刺眼：
【天气规则怪谈·第零号指令】
喧闹声像被一刀切断，宿舍里瞬间鸦雀无声。
“搞什么？班主又在发什么疯？”王涛嘟囔着，不情愿地点开消息。
我也点开了它。页面跳转，背景是一种沉郁的、仿佛暴雨前压城的乌云底色，文字则是惨白的颜色。
【欢迎各位考生成功完成‘人生第一次大考’。你们已自动获得‘天气规则怪谈’参与资格。】
【本游戏以现实为舞台，以天气为媒介，以善恶为筹码。】
【你们的每一个选择，每一个念头，都将实时影响并决定接下来的天气现象。善念晴空，恶念灾厄。】
【规则并非一成不变，请密切关注后续指令及实时天气变化。】
【首要目标：存活十日。】
【祝你们，玩得愉快。】
落款是一个扭曲的、仿佛由乌云和闪电构成的诡异符号。
“哈哈哈哈！”沉默被王涛的大笑打破，“这谁搞的恶作剧？还挺像那么回事！善恶筹码？还存活十日？中二病晚期了吧！”他晃了晃手机，“肯定是张强那小子，就他整天神神叨叨的喜欢这调调！”
不少人跟着笑了起来，气氛重新变得轻松。
“无聊。”李斯文撇撇嘴，准备关掉手机。
但我心里却莫名升起一股寒意。这通知的格式、语气，还有那个诡异的落款符号，都透着一股非人的、冰冷的意味，完全不像是同龄人的恶作剧。
我下意识地扭头看向窗外。
刚刚还星疏月明的夜空，不知何时已浓云密布。那些云层低低地压下来，翻滚着，透出一种不祥的幽蓝色调。没有风，空气沉闷得让人窒息。
“咦？变天了啊？”一个室友也注意到了，“天气预报没说今晚有雨啊。”
几乎是他话音落下的同时，班级群再次被那条猩红标题的消息强制置顶！
【天气规则怪谈·规则一】
【当前天气指数：恶念轻微（群体恶意：23/100）】
【实时天气：轻度污染雾霾（PM2.5指数：150）】
【禁止在公开场合表达强烈负面情绪（包括但不限于：辱骂、诅咒、恶意诋毁）。违者将承受‘呼吸惩戒’】
【规则生效倒计时：10秒】
【10】
【9】
“呼吸惩戒？啥玩意儿？”王涛嗤笑一声，故意深吸一口气，然后夸张地咳嗽起来，“哎呦喂，这霾吸起来还真够劲！惩戒在哪呢？”
【8】
【7】
李斯文皱紧了眉头：“不对劲……这太诡异了。”
【6】
【5】
宿舍里安静下来，大家都在盯着屏幕上的倒计时，一种莫名紧张的气氛开始蔓延。
【4】
【3】
窗外，原本只是浑浊的雾霾，似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浓稠，还隐隐带上了一丝铁锈般的腥味。
【2】
【1】
【规则生效】
“操！”隔壁宿舍突然传来一声愤怒的咆哮，是张强的声音，“哪个孙子把我游戏账号给盗了？！别让老子知道是谁！知道了非弄死你不可！狗东西！！”
他的骂声极高，充满了纯粹的恶意，穿透了墙壁。
所有人都听到了。
然后，他的骂声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恐怖、令人牙酸的“嗬嗬”声，仿佛有人被扼住了喉咙，正在拼命挣扎，却又吸不进一丝空气。
我们宿舍的人全都僵住了，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惊疑和恐惧。
隔壁的挣扎声和“嗬嗬”声持续了大约十几秒，然后彻底安静下来。
死一样的寂静。
浓重的、带着腥味的雾霾，从窗户的缝隙里一丝丝地渗进宿舍，带来一股如同腐朽金属般的恶臭。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那血红色的通知无情地更新了。
【违规确认：张强。】
【惩戒执行完毕。】
【当前存活人数：49/50】
【天气指数小幅提升：恶念显著（群体恶意：41/100）】
【实时天气更新：中度污染雾霾（含微量重金属颗粒物，PM2.5指数：310）】
【请各位玩家引以为戒，谨慎言行，保持善念。】
“死……死了？”王涛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啤酒罐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哐当”一声砸在地上，金色的酒液汩汩流出，那声音在死寂的宿舍里如同惊雷。
没有人说话。
恐惧像渗入的雾霾，冰冷地缠绕上每个人的脚踝，攀爬上脊柱，扼住了所有人的呼吸。
这不是恶作剧。
这是真的。规则是真的。天气因恶念而变，死亡……也是真的。
“嗡——”
手机又一次震动。
【天气规则怪谈·规则二】
【鉴于恶劣天气，提供一条生存提示：纯净水可短暂缓解呼吸道不适。但请注意甄别水质。】
【雨水可能已污染。】
“水……对，水！”李斯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跳起来，手忙脚乱地翻箱倒柜，找出几瓶没开封的矿泉水，扔给我们，“快，捂住口鼻！有点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