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得一阵恶心。
这是典型的PUA，精神虐待。
“那财产呢？”我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呵，”张婷冷笑，“他就是理所当然的把我妈当免费保姆用。公司是我外公的，我爸用各种理由把股份分红全都转到了他个人名下。家里的房、车，现在写的也都是他的名字。我妈名下一分钱也没有。他说，‘我们是夫妻，我的就是你的，分那么清楚干什么’。”
刘雨菲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
此刻，她捧着茶杯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那这次生病……”我看向刘雨菲。
一直没出声的刘雨菲，突然抬起了头。
她的眼里没有半滴泪，只有一片死寂的荒漠。
她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得厉害，透着说不出的疲惫。
“他没病。”
“什么？”我和张婷都愣住了。
“根本就没什么大病，都是装的。”刘雨菲一字一句地说，“他就是想骗我，让我……去医院做个检查。”
“做什么检查？”我追问。
刘雨菲的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那个词。
张婷替她说了出来，声音里带着哭腔和愤怒。
“肾脏配型。”
04
“肾脏配型？”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将所有线索串联了起来。
一个可怕的想法浮现在我心头。
我看着眼前这对不安的母女，压低声音：“他有别的孩子？”
刘雨菲的身体猛地一颤，强忍的眼泪终于决堤，顺着脸颊无声滑落。
张婷死死咬着嘴唇，点了点头：“我们也是猜。我爸这半年，总是莫名其妙地跟我妈说，谁家孩子生病了多可怜，谁家父母为了孩子倾家荡产多伟大。然后又说他当年怎么顶着压力娶了我妈，怎么把我当亲生女儿养大。”
“他就是在铺垫。”我接话，声音冰冷，“进行道德绑架的铺垫。”
“是！”张婷激动起来，“他说他身体不舒服，拿到一张不知道哪来的诊断单，说是糖尿病肾病。然后非要我妈陪他去医院，说他信不过别人，只有我妈最亲。到了医院，他说医生建议家属也做个全面体检，预防一下。我妈当时就觉得不对劲，但不敢反抗。”
“那个体检，抽了很多血。”刘雨菲又开口说道，声音激动，“我问护士，护士说就是常规检查。可我看到单子了，上面有……有HLA项目。”
HLA，人类白细胞抗原。
这是器官移植配型最关键的一项检查。
普通体检，根本不会查这个！
“他想干什么……他到底想干什么……”刘雨菲喃喃自语，陷入了巨大的恐惧。
“他想要你的肾，去救另一个人的命。”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刘雨菲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个人，大概率是他的私生子。”
包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张婷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他……他怎么敢？这是犯法的！”
“所以，他不敢明说啊。”我分析道，“他的计划，应该是分三步走。第一步，伪造病情，骗你母亲做配型。如果配型成功，就进行第二步。”
“第二步，就是让你弟弟出场。”我看向窗外，缓缓分析，“叫你那个白眼狼弟弟去对付你母亲，用各种手段道德绑架你母亲。要么靠舆论施压，要么用亲情捆绑，还故意演‘父爱如山’的戏码，硬是把你母亲逼到绝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