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在家休息。”他没追问原因,只顺着她的意,“我去给你做早午餐,你再躺会儿?”
起床后,林深在开放式厨房里忙碌,煎蛋的滋滋声混着咖啡的香气漫出来,把房间里的冷意冲淡了些。
夏眠抱着膝盖蜷在客厅沙发上,目光却总不由自主地飘向卧室虚掩的门。
那行字像一根细刺,扎在眼里,更扎在心里。
林深对她很好,好到无可挑剔。
可那持续了甚至在她遇见林深后依旧没停的警告,又像阴魂一样绕着她。
它是在警告她不要相信林深吗?可为什么?林深哪里值得怀疑?
她甩了甩头,想把这些念头驱散。怀疑林深,对她来说像种亵渎,他几乎是救了她。
餐桌上,林深把煎得金黄的太阳蛋推到她面前,状似随意地开口:“眠眠,那东西天天出现也不是办法。要不我们换个房子吧?搬得远一点,说不定就摆脱了。”
夏眠握着叉子的手顿了顿。
换房子?离开这里?
这是她和陈默一起布置的家,每一件家具、每一个摆件都带着回忆。
陈默消失后,她固执地守在这里,总觉得只要东西没变,他总有一天会回来。
后来刻痕出现,她更不能走了。
她偏执地觉得,这刻痕是某种联系,或许是陈默留下的、她还没看懂的信息?
哪怕这个想法荒谬到让她自己都想笑。
现在,林深却提议离开。
她抬眼看向林深,他的眼睛里满是担忧,可不知怎么,她心底深处却有一丝极细的警觉悄悄冒头。
林深以前从没提过搬家,今天怎么突然说了?
“再说吧,”她低下头,用叉子轻轻戳着盘子里的蛋,“我有点舍不得这里。”
林深的笑容似乎僵了一瞬,但快得让她以为是错觉。
下一秒,他又笑了,语气依旧轻松:“好,都听你的。我就是不想你每天醒来都吓一跳。”
他伸过手,覆在她放在桌上的手背上,掌心干燥又温暖,“我会心疼。”
夏眠努力扯出一个微笑,把那点异样压了下去。
下午,林深接到公司的电话,说有急事要临时处理。
他歉意地亲了亲她的额头,反复叮嘱她好好休息,有事儿随时给他打电话,才拿着外套出门。
门关上的那一刻,房子里瞬间静了下来。那种熟悉的,让人窒息的寂静,又重新裹住了她。
夏眠鬼使神差地站起身,走进了卧室。
她蹲下身,拉开床头柜最底层的抽屉,从里面翻出一个上了锁的桃木盒子。
钥匙藏在衣柜顶层的角落,是她找了好久才摸到的。
盒子里装的是陈默的东西。
是他消失后,警方交还给她的遗物。一块摔碎屏幕的腕表,一支用得快没墨的钢笔,一个被水泡得变形的钱包,里面还夹着他们俩的合照。
照片上的她笑得灿烂,陈默侧头看着她,眼神专注又深情。
还有几封陈默早年写给她的信。
那时候他总爱用这种古老又浪漫的方式,把心意一笔一划写在纸上。
她很少打开这个盒子,每一次打开都像在撕已经结痂的伤疤,疼得喘不过气。
可今天,那行刻痕,林深提议搬家的眼神,还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都在推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