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听见了上课铃响。那铃声很熟悉，是学校里的电子铃，尖锐又清脆，刺破了混沌的睡意。
第四章:梦中的“听话咒”
我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高一（3）班的讲台上。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教室后排的空座位上，扬起细小的尘埃。台下的学生们还是老样子：靠窗的男生把手机藏在《数学必修二》底下，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滑动；第一排的女生趴在桌上，长发遮住了半张脸，肩膀微微起伏，不知道是睡了还是在刷短视频；中间的三个男生凑在一起，脑袋抵着脑袋，小声讨论昨晚的游戏战局，其中一个还偷偷把电子烟藏在袖子里。
这是我最头疼的班级。上周我讲“情绪管理”，刚说了三分钟，就有个男生举手说“老师，这课有啥用啊？能帮我考高分吗？不能的话不如放电影”；还有一次，我带他们做“情绪温度计”的小练习，让大家在纸上画自己的情绪温度，结果有个学生直接画了个“0℃”，旁边写着“心理课=冷冻课”。
我清了清嗓子，像往常一样拿起粉笔，想在黑板上写“非语言沟通”四个字，却鬼使神差地说了句：“同学们，把手机收起来，坐直身体，我们今天的课很重要，我希望大家能认真听。”
话音刚落，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靠窗的男生动作一顿，毫不犹豫地把手机塞进了书包，还特意拉了拉拉链；趴在桌上的女生慢慢抬起头，用手理了理头发，拿出笔记本和笔，笔尖放在了纸页上；讨论游戏的三个男生也立刻坐直，其中那个藏电子烟的，还悄悄把烟扔进了桌肚的垃圾桶里。
整个教室瞬间安静下来，五十多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我。那些眼神里没有了往常的麻木和抵触，反而带着一丝好奇和专注。我愣住了，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这可是高一（3）班啊，全校出了名的“难管班”，连他们的班主任都头疼，怎么可能因为我一句话就乖乖听话？
我试着继续说：“接下来我们做个小练习，两个人一组，看着对方的眼睛，不用说话，就保持一分钟的眼神交流。然后告诉我，你们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什么。”
没有抱怨，没有抗拒，甚至没有犹豫。教室里立刻响起搬椅子的声音，“哗啦哗啦”的，却一点都不嘈杂。学生们自发地两两一组，有的转过身，有的侧过身，认真地看着对方的眼睛。连最调皮的那个男生，都主动拉着同桌的胳膊，眼神里没有了往常的吊儿郎当，反而多了几分认真。
我站在讲台上，看着这一幕，心脏突然跳得飞快。我走到第一排，看见那个总趴着睡觉的女生，正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同桌，同桌是个腼腆的小姑娘，被她看得有点脸红，却没有躲开。我又走到后排，那个藏手机的男生正看着他的同桌，嘴角微微上扬，好像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一分钟很快就到了。我拍手示意大家停下来，刚想开口问有没有人愿意分享，就有个女生举起了手——是班里最内向的那个，平时连回答问题都要低着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老师，”她站起来，声音虽然还有点抖，却很清晰，“我从同桌的眼睛里看到了温柔，她平时很少说话，但刚才看着我的时候，我觉得很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