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愣住了。她以为陆沉会像其他高管一样，要么无视，要么警告她“别多管闲事”，却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陆沉已经转身走向办公室，走到门口时又停下：“你做的‘生物基阻燃材料’小样，我看过，技术路线没问题，缺的是机会。”
那天下午，林夏把数据库转移到自己的私人硬盘，又注册了一个匿名的企业微信小号，把AI生成的《性别平等白皮书》精简成图文版，发到了瑞贝科技的内部论坛。白皮书里没有指名道姓，只放了十年晋升数据的折线图、男女岗位分布饼图，还有几段匿名收集的员工访谈——“领导说女生结婚后要生孩子，不敢把核心项目交给我们”“去年我和男同事业绩一样，晋升名额给了他，理由是‘他要养家’”。
帖子在两小时内被顶到论坛首页。有人在下面附和：“研发三部的张姐，连续两年业绩前三，今年还是没晋升，反而招了个刚毕业的男硕士当她的直属领导”；也有人质疑：“是不是女生自己不想做高强度的研发工作？”；还有人匿名警告：“小心被HR约谈，上次有人说性别歧视，第二天就被调去了分公司”。
林夏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敲下回复：“数据不会说谎。我们要的不是‘同情’，是‘平等竞争的机会’。”
晚上七点，林夏刚走出公司大厦，手机就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接通后传来周若兰的声音，带着居高临下的客气：“林秘书，我是周若兰。听说你最近在公司论坛很活跃？”
林夏攥紧手机，手心冒了汗：“周董，我只是分享了一些数据。”
“数据？”周若兰轻笑一声，“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但要分场合。瑞贝是家族企业，讲究‘稳定’。你刚毕业没多久，可能不懂职场的规矩——有些事，心里清楚就好，说出来反而伤和气。”
林夏还想解释，周若兰却话锋一转：“陆沉最近身体不太好，家里的保姆辞职了，没人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你是行政秘书，又是女孩子，细心，晚上就去陆家帮忙吧。工资按双倍算，也算公司给你的‘福利’。”
林夏瞬间明白，这不是“福利”，是“打压”。周若兰想让她把时间耗在洗衣做饭上，没时间再管“性别平等”的事，更没时间搞研发。她深吸一口气，答应下来：“好的周董，我会照顾好陆总的。”
挂了电话，林夏站在路边，看着来往的车灯汇成流动的光河。她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智能监控器——这是她用自己研发的生物基材料做的外壳，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多肉盆栽，实则能高清录像、同步云端。她知道，这场仗，才刚刚开始。
陆家住在西湖边的独栋别墅，装修是欧式复古风格，水晶吊灯晃得人眼睛疼。周若兰把林夏领到佣人房：“房间小了点，但能住。每天早上六点起来做早餐，陆沉喜欢吃中式的，少油少盐；中午要送便当去公司，晚上七点前做好晚饭；家里的卫生每天打扫一遍，尤其是陆沉的书房，不能乱碰他的文件。”
林夏点头，把“多肉盆栽”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又以“需要用Wi-Fi查菜谱”为由，连了家里的网络。晚上九点，陆沉回来时，林夏正在厨房洗碗。他走进来，看到她手腕上沾着泡沫，水槽里堆着没洗的盘子，皱了皱眉：“这些事不用你做，我已经找了钟点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