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持续到深夜,但两个少年拒绝透露更多关于“血色月光”组织的信息。周正只能暂时拘留他们,继续追查逃走的王医生。
第二天清晨,苏玲急匆匆地找到周正:“我发现了关键证据!三名死者的致命伤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些酷刑,而是心脏处的一个微小刺伤。而且——”她顿了顿,“每个刺伤里都检测到了死者亲生子女的DNA。”
周正震惊:“什么意思?”
“意思是,那些酷刑可能是别人实施的,但最后致命的一刀,都是由死者的继子女亲手完成的。”苏玲声音发颤,“这是一个仪式。”
周正恍然大悟。他立即提审林小虎:“你们组织的规矩是不是必须由受害者亲手给虐待自己的人最后一刀?”
林小虎的脸色终于变了:“你怎么...”
“我们查到了DNA证据。”周正紧盯着他,“告诉我王医生在哪,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林小虎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市儿童医院,儿科病房。她曾经也是受害者。”
周正带队赶到儿童医院时,王雪——真名王雪,32岁,儿科医生——正在给一个小女孩检查。看到警察,她平静地摘下了听诊器。
“我知道你们会来。”她甚至笑了笑,“我只是做了二十年前没人对我做的事。”
在审讯室里,王雪交代了一切。她十岁时被继母虐待,多次报警无果。成年后,她发现城市里有许多和她有相似经历的孩子,于是组建了“血色月光”,专门帮助被虐待的继子女复仇。
“我们只选择那些证据确凿却逃脱惩罚的施虐者。”王雪的眼神坚定,“每次行动都由组织成员先制服目标,实施象征性的惩罚,最后由受害者亲手结束一切。这是一种...治疗。”
周正感到一阵复杂的情绪:“你知道这是犯罪吗?”
“比起那些女人对我们做的事,这算什么犯罪?”王雪冷笑,“法律保护不了我们,我们就自己寻求正义。”
案件告破,但周正心里沉甸甸的。这些未成年凶手本身也是受害者,他们的行为既是犯罪,也是绝望的呐喊。
最终,王雪被判无期徒刑。林小虎、马明和其他涉案少年因未成年被送往劳教所。宣判那天,周正看到法庭旁听席上坐满了被虐待过的孩子,他们眼中闪烁着和林小虎一样的冰冷光芒。
走出法院,周正抬头看了看天。又是一个满月之夜,月光如血,洒在这座冷漠的城市上空。
中
周正站在法院门口,点燃了一支烟。冬夜的寒风刮得他脸颊生疼,却比不上心里那股刺骨的寒意。他吐出一口白雾,看着它消散在血色的月光里。
“周队,结案报告我放您桌上了。”小张搓着手走过来,欲言又止。
周正点点头,突然问道:“小张,你说...我们抓的到底是凶手,还是受害者?”
小张愣住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第二天一早,周正刚到办公室,局长就把他叫了过去。办公室里还坐着市妇联和教育局的人,气氛凝重。
“老周啊,这个案子影响太坏了。”局长敲着桌子,“上面要求彻查全市的继子女虐待情况,你负责牵头。”
周正翻开桌上的文件,里面是厚厚一叠举报信和报案记录。他随手抽出一张,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老师,我后妈天天打我,能不能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