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太医!彻查佛堂起火缘由!”玄凌怒喝,怀中星儿却忽然睁眼,气若游丝:“皇上,是香,皇后娘娘的香……”话未说完便昏死过去。宜修面上一白,指尖的护甲差点折断,却在对上玄凌森冷目光时,柔柔(柔柔)垂下眼睫:“皇上,臣妾真的不知……”
太医院的药香弥漫了整个储秀宫。星儿躺在榻上,面色苍白如纸。玄凌握着她的手,听太医战战兢兢回:“贵人是中了西域迷香,此香需以心头血为引才能解。”他猛地站起,打翻了药碗:“朕要你们活着治好她!否则都去给朕陪葬!”
殿外,宜修站在廊下,听着里头动静,唇角勾起冷笑。她轻抚鬓边珠花,那珠花里藏着半张密信——是西域番邦的字迹,写着“迷香已送,酬金三日后城郊交割”。她将密信揉碎,喂给廊下的狸猫:“想跟本宫斗?你还嫩了点。”
三日后,星儿终于能勉强坐起。她倚在软枕上,听着窗外鸟鸣,指尖摩挲着同心佩。宫女端来参汤,她却忽然掀翻:“这汤,可是皇后娘娘赏的?”宫女吓得跪下,星儿却笑了,眼尾绯红似哭过:“去告诉皇后,就说臣妾多谢她的香,也多谢她的汤。”
待宫女走后,星儿从枕下摸出半块烧焦的帕子,帕角绣着极小的“宜”字——是那日在佛堂,她拼着最后力气从“太监”身上扯下的。她盯着帕子,眸中恨意翻涌:“皇后娘娘,这帐,臣妾跟您慢慢算。”
当晚,玄凌宿在储秀宫。星儿替他宽衣时,指尖不经意划过他心口旧疤:“皇上可知,臣妾幼时遇过劫匪,是个小乞丐替臣妾挨了刀。”玄凌握住她手:“如今有朕护着你。”星儿垂眸,睫羽投下颤动的阴影:“可臣妾总怕,这后宫的风雨,会把皇上对臣妾的疼惜也卷走。”
玄凌吻她发顶:“胡说,朕何时骗过你?”星儿抬头,眼中泪光盈盈:“那皇上答应臣妾,明日陪臣妾去城郊放纸鸢可好?听闻城郊的梅花开得正好。”玄凌笑着应下,却没看见她转身时,眸中闪过的决然(决然)。
城郊的梅花确实开得正好,粉白花瓣落在青石板上,像场不落的雪。星儿坐着暖轿,透过轿帘看玄凌骑在马上,心头忽然酸涩——她原以为,这一世能守着他的偏爱,可宫墙内的算计,终究容不下纯粹的情。
行至梅林深处,星儿下轿,从袖中取出个香囊:“皇上,这是臣妾新绣的,给您装奏章上的香料可好?”玄凌笑着接过,却在闻到香囊气息时,瞳孔骤缩——这味道,与佛堂迷香同源!
“星儿,你……”他话未说完,林中忽然窜出黑衣人,箭镞直指他面门。星儿扑过去替他挡箭,鲜血溅在梅林里,像朵妖冶的红梅。玄凌怒喝着斩杀刺客,抱着星儿的手却止不住颤抖:“太医!快传太医!”
星儿靠在他怀中,用尽最后力气道:“皇上,香囊是皇后……”话未说完,头便重重垂下。玄凌瞳孔震骇,抱着她的手青筋暴起,指节泛白。他望向梅林深处,似要把这天地看穿:“皇后,宜修……你好大胆子!”
储秀宫的丧钟响了三日,玄凌不准任何人去皇后宫中,却也再没踏足过储秀宫。宜修坐在坤宁宫,对着铜镜卸去珠翠,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星儿啊星儿,你到死都不明白,这后宫最毒的,从来不是香,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