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将她拥入怀中,檀香混着龙涎香将两人裹住:“有朕在,没人能伤你。”星儿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沉稳心跳,唇角勾起极淡的笑——她知道,这场宫斗,才刚刚开始。
次日,宜修跪在佛堂,膝盖下垫着掺了碎瓷的蒲团,却仍是脊背挺直。星儿捧着经卷进来,素白披风扫过宜修肩头:“娘娘跪经辛苦,臣妾特来侍奉。”说罢便在她身旁跪坐,指尖翻经页时,故意让佛珠划过宜修手背。
宜修咬碎银牙,却只能垂眸念经。星儿忽然凑近:“娘娘可知,崔嬷嬷的侄儿,在牢里咬出了不少人?听说……有位老太监,当年在潜邸时,见过不少秘事呢。”宜修手一抖,经卷散落满地:“你……你敢!”
星儿笑盈盈捡起经卷:“娘娘莫急,臣妾这不是在帮娘娘积功德么?”佛堂外,玄凌站在廊下,听着里头动静,眉峰微蹙——他知道星儿在报仇,可这后宫的水,远比他想的深。
三日后,老太监的供词摆在玄凌案头,牵连出当年潜邸一桩旧事:先皇后难产,竟与宜修房里的香有关。玄凌捏着供词的手青筋暴起,他望向坤宁宫方向,眸中暗色翻涌。
当晚,宜修被宣到养心殿。她跪在暖阁,听着玄凌翻供词的声响,额间冷汗浸湿了鬓发。玄凌道:“皇后,你还有什么可说?”宜修膝行向前,泪水涟涟:“皇上,臣妾冤枉!这都是星儿那贱人构陷!”
玄凌冷笑:“构陷?老太监侍奉先皇后多年,岂会说谎?”他掷出供词,宜修却突然大笑:“皇上忘了?当年先皇后难产,您也在殿外!若臣妾真有害人之心,您怎会看不破?”
玄凌愣住,供词从指尖滑落。宜修趁机膝行至他脚边:“皇上,星儿心机深沉,如今连先皇后的旧事都敢拿来做文章,她根本不是真心爱您,是想借您的手……”
话未说完,殿外传来星儿的声音:“皇后娘娘这是要倒打一耙?”星儿披着月白披风进来,鬓边红梅簪衬得脸色愈发苍白:“皇上,臣妾对您的心意,天地可鉴。若皇后不信,臣妾这就……”说着便要撞向廊柱,被玄凌及时抱住。
“够了!”玄凌怒喝,“都给朕回去!”宜修站起身,看着相拥的两人,眸中恨意如蛇:“星儿,你等着!”
储秀宫的夜,星儿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的脸,忽然问身后的玄凌:“皇上,您信臣妾吗?”玄凌替她绾发,玉簪穿过青丝:“朕信你。”星儿笑了,眼尾却泛着红:“臣妾要的,从来不是‘信’,是‘偏宠’。”
玄凌一怔,他望着镜中星儿的眼,那眼里有野心,有倔强,还有他看不懂的东西。他忽然想起先皇后临终前的话:“宫闱里的爱,太沉,会淹死人。”
五更梆子响时,星儿悄悄出了储秀宫,往冷宫方向去。冷宫的月门锈迹斑斑,她推开时,蛛网落在肩头。黑暗中,有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贵人是来索命的?”
星儿点燃火折子,照亮老宫女的脸——那是先皇后的陪嫁丫鬟,当年难产事件的亲历者。老宫女颤抖着递出个荷包:“这里头,是先皇后留下的证据……宜修那贱人,当年给先皇后的香里,掺了……”
话未说完,一支箭突然射穿老宫女的咽喉。星儿猛地转身,却见黑暗中站着个蒙面人,手中弩箭泛着寒光。她转身就跑,火折子掉在地上,黑暗瞬间将她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