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弟总爱打听旧事。"他拇指擦过我尾指的伤口,血沾在定制袖扣上,"像你父亲调查那场火灾。"
月光突然被云遮住。我听见陆沉舟的咆哮从宴会厅传来,玻璃碎裂声像极了福利院烧塌的房梁。
"他最近发病频繁。"陆昭突然掐灭烟,火星烫穿照片边缘,"你说...要是媒体知道季家独子虐打精神病患..."
周砚的脚步声停在露台门口。他白大褂下摆沾着香槟渍,手里化验单的抬头是陆氏私立医院。
"二少爷需要镇静剂。"他声音很轻,"还是用原来的配方?"
陆昭笑了。他掏出怀表看了看,钢印日期在月光下反光。1993年4月17日,火灾前二十四小时。
"用新调的药。"他抚平西装褶皱,"临弟特意为沉舟研制的。"
老管家不知何时出现在栏杆阴影里。他手中的牛奶杯映着月光,杯底沉淀物呈现出不自然的蓝色。
宴会厅突然爆发出尖叫。陆沉舟掐着侍应生的脖子撞向香槟塔,水晶杯碎在钢琴键上,奏出变调的婚礼进行曲。
"不去看看?"陆昭把试管塞回我口袋,指尖划过周砚写的血型参数,"你未婚夫在发疯呢。"
我摸到藏在袖口的针管。周砚今早给的,针尖沾着陆沉舟的血样。钢琴声戛然而止时,陆沉舟的婚戒滚到我脚边,内侧的刻痕沾着新鲜血迹。
"哥哥..."他跪在碎玻璃上朝我伸手,瞳孔扩散得像当年火场里的孩子,"好疼啊..."
周砚的化验单飘落在香槟渍里。基因检测结果那栏被红酒浸透,但"先天性缺陷"几个字依然清晰可见。
5
暴雨砸在书房的落地窗上,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敲打。
我盯着电脑屏幕的蓝光,领养文件的扫描件在闪电中忽明忽暗。1993年4月17日,陆氏福利院火灾前夜,两个男孩被同一位监护人签字领走。
"季临,陆沉舟。"我念出这两个名字,喉管里泛着血味。
抽屉锁芯转动的声响被雷声盖过。最底层的档案袋里,两排相同的药剂编号刺痛眼睛。左边贴着我的童年照片,右边是陆沉舟的病例报告。
"先天性神经损伤。"我摸到左肩的骨裂处,"原来都是他养的实验品。"
走廊传来脚步声。我迅速合上抽屉,电脑屏幕映出门口的人影。陆沉舟的枪管在闪电中闪着冷光,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在地毯上。
"哥哥。"他声音哑得不像话,枪口抵着自己太阳穴,"你早就知道?"
暴雨拍打着窗户。我看着他无名指上的婚戒,内侧的"季"字被血糊住了。
"知道什么?"我慢慢站起来,"知道我们是亲兄弟?还是知道陆昭给我们注射同一种药?"
陆沉舟的枪突然转向我。他扣扳机的手指在抖,腕骨凸出的形状和我一模一样。
"为什么骗我?"他眼眶充血,"让我像个疯子一样..."
雷声炸响的瞬间,书房门被踹开。陆昭的皮鞋踩在水渍上,手里拿着周砚的处方笺。
"深夜家庭聚会?"他弹了弹纸张,"正好,新药方需要两位试药员。"
老管家无声地出现在他身后。托盘里的牛奶冒着热气,杯底沉淀物泛着诡异的蓝。
陆沉舟的枪口突然转向陆昭。子弹擦过他耳际,在书柜上留下焦黑的弹孔。
"你给我们下药。"陆沉舟的牙齿咯咯作响,"从七岁开始..."